2、歲月(1 / 2)

德國、柏林。

我這一趟出門,是前往“七彩羽毛”本店,向萊拉女士歸還寶物。

萊拉女士是穿越者的老前輩,成名於二戰時期。正是在她的倡導和聯絡下,原本很少來往的穿越者們才組成了這個鬆散的聯盟。雖然聯盟壯大是紗織前輩的功勞,可是作為聯盟的奠基人,萊拉女士一直都受到大家的尊敬。

她本身的武力如何?論壇上沒人知道。但每當大家遇到麻煩、需要武器的時候,都可以向她借用那些具有神奇力量的寶具。隻是她有個要求:借寶具的時候,打個電話就行;但是還寶具的時候,卻必須來到德國柏林,親手交還。

“借東西的時候你或許沒空,但是還東西的時候難道還沒空嗎?”

這話的確很有道理,我讚成。

而且,有機會出國旅遊,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啊——即使我不會德語。

創造這個世界的神,顯然很偏愛日耳曼民族,隨便一個出租車司機都長得高大英俊,完全可以出去做模特兒,從車裡向外看去,路上幾乎都是俊男靚女,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真是非常養眼。

如果那些花癡來到這裡,可能光是流口水都會流到脫水吧……我很有惡意地嘀咕著。

因為用的是漢語,所以相信那位沉默的司機大哥是聽不懂的。

穿越之後,我在語言文字方麵的學習能力就不翼而飛,能把日語學得還湊合,靠的是十多年耳濡目染;漢語說得很流利,是穿越之前的積累、以及和穿越眾的交流;至於英語——

當初那位給我們這些後進生開小灶幫我們過了英語四級的教授,我對不起你啊!

因為英語已經忘記到隻剩“OK”等幾個單詞的地步,所以我和司機的交流方式非常詭異,毫無任何交互可言。

具體說來,就是我把標明地址的房子照片給他,再給他信用卡,然後他送我到目的地,刷卡,再把卡還給我。

就是這麼簡單。

但是,從機場上車,居然坐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到萊拉女士的家,柏林也太大了吧!

這位貌似嚴肅認真的兄台,該不會像前世那些專宰外來客的出租司機那樣,載著我繞柏林轉了一圈吧?

就在我擔心那張按照前輩們的建議,隻存了必要金額的信用卡是否會透支的時候,出租車慢慢停在了一座不大的洋房前麵。

就像路上看到的很多房子一樣,這裡沒有籬笆,隻是種了一圈冷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在家裡種冷杉的,以前隻在聖誕節的祭典上看到過。慢慢走近房子,我驚訝地發現,這些冷杉上刻著很多字母。

我沒見過這種字母,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印度文?還是彆的什麼?正當我看著那些字母暗自揣測的時候,爬著不少常春藤的門開了,一位紫發披肩、右側發鬢上還紮著紅色蝴蝶結的少女走了出來,她朝著房間裡麵鞠躬行禮,然後緩緩走來。

“下午好,請問你是在看這些名單嗎?”

哦?樹上這些字母,是名單?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少女似乎也有些不解的樣子:“難道,你不是專程來看這些名單的?”

當然不是!我來看這些看不懂的名單乾什麼!

等等!她說的是——漢語?!

“你也是……”

“當然啦,”少女又一次露出不解的神情,“‘七彩羽毛’本店周圍籠罩著結界,除了穿越者,其他人都會下意識地離開。”她說著指向那輛正在離去的出租車,“就像那樣,很快就會失去和這裡有關的記憶。”

“說了半天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間桐櫻,經營一些房地產。”她很有禮貌地鞠躬,然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那張小小的紙片上印著:東木町,間桐房地產,間桐櫻社長。

社……社長?!

雖然我孤陋寡聞到沒有聽說過東木町和間桐房地產,但是在日本,能夠經營房地產的,無不是財團級的企業,而這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少女,竟然是一個財團的首腦!

“那個……請問……你是對我有些不好的印象嗎?”看到我震驚的模樣,少女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我雖然穿越到這個人物,可是真的沒有……真的!”

“可惡的穿越……穿正派也好……穿反派也好……為什麼要穿這樣的角色啊……所有人都是……我真的沒有淫_亂啊!”

接下來,她就有些語無倫次了。

呐,天地良心,我隻是震驚於她的社會地位而已,從來沒有覺得她是淫_亂的女人啊,就算日本商界黑暗糜爛的確是公開的秘密,但是身為穿越者,無論黑道白道都不可能逼她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吧——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很失禮的!

可是當我說出這些的時候,她卻用看怪獸的眼光看著我。

喂!難道“認為你淫_亂”才是穿越者應有的常態嗎?

直到腦袋似乎有點問題的間桐社長離開,我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

整理一下衣服,拍拍麵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誠懇一些,我走到洋房門前,按下門鈴。

“請問萊拉女士在嗎?我叫上杉和也,是來歸還寶具,還有——賠罪的。”

是的,賠罪,才是我此行的主要任務。

萊拉女士借給我兩件寶具,一件是名為“第七天堂”的黑色皮手套,一件是名為“千分之一精品”的*。

但是現在,我隻能歸還前一件,那支精美的手槍,已經和悠二一起消失,連一點碎片都找不回來了。

悠二去世的時候,身上帶著三件寶物:體內原本就蘊藏著的無名寶物、寶具手槍、靈力手槍,結果當他因為借用星辰之力而燃燒殆儘後,這三件寶物也一起湮滅。

無名寶物,我從來就沒在意過;靈力手槍雖然珍貴,但是師傅根本不在意,而是隨手打個電話,問閻王又要了一支;隻有這件寶具的損毀,讓我感到很內疚。

萊拉女士的寶具都是親手製作,每一件寶具都花費了她很多心血,被她戲稱為“我的孩子們”,可是我一下子就弄沒了一件、弄壞了一件——

寶具“第七天堂”在那一夜的激戰中,因為被過度使用,壞掉了,現在看起來隻是一副破舊的皮手套。

我可以想象,萊拉女士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如何的難過……

“他們派上用場了嗎?那就好。”穿著修女服裝的萊拉女士一句話就把我準備了很久的道歉全部堵了回來,“既然能夠幫上你們的忙,那損壞了也沒什麼。”

“可是……它們都是您花費了很多時間……”

“對我來說,時間一文不值。”容貌看起來隻有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低下頭,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一個月也好,一年也罷,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彆。”

“我不會衰老,也不會死亡,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來製作任何東西。”

“比起那些無所謂的外物,我倒覺得你自己有不少問題。”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仿佛能夠洞穿人的內心,看得我有些不安,“你的靈魂正在騷動,最近遇到了什麼讓你很激動的事情嗎?”

當然!

“不介意的話,講給我聽聽吧。”萊拉女士輕輕拍手,讓一個機器人侍女為我們送上熱茶和點心,“我雖然不喜歡英國人,但是卻很喜歡下午茶,熱茶配上甜點,心情也會變好的。”

輕輕拿起茶杯,抿一口濃香的奶茶,果然感覺到心情放鬆了不少,於是我就開始講這段時間的經曆。火炬、徒、火霧戰士、外星人、逝去的朋友……

當我從回憶中蘇醒的時候,老式座鐘正好敲完四點,下午的陽光透過窗子,在地上拉出深深的影子,而萊拉女士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不方便打攪她,所以我轉而開始觀察一直沒來得及好好看過的房間,屋子裡麵的器具似乎都很老舊,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東西,感覺有點像是電影裡麵才會出現的二戰前的景象。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牆角的一副鎧甲,高大的盔甲似乎已經有不少年頭,但是被保養得很好,明晃晃的表麵似乎能夠映出人臉來,頭盔上係著白色的飄帶,總的來說並不像日本的鎧甲那樣極儘華麗,大氣之中透出厚重和簡樸。萊拉女士和機械侍女的服侍也是如此,傳統而簡樸。隻是,我總覺得這個房間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看到過一樣……

“這個房間看起來很老舊對吧?因為這裡隻住著一個沉浸在回憶中的老太婆啊。”萊拉女士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我一跳。

她對我的尷尬表情視若無睹,拿出了一枚鮮紅如血的寶石。

“陪老太婆走幾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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