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複仇者、Avenger!(1 / 2)

和阿喀琉斯的戰鬥,從櫻感歎很冷到他揚長而去,前後不超過一分鐘。

但是這短短的一分鐘,卻讓我覺得仿佛過了一兩個小時那麼漫長。

阿喀琉斯不愧是希臘神話中著名的英雄,他以豐富的戰鬥經驗和出色的直覺,彌補了作為遠古英靈武技方麵的弱點。他的攻擊簡單樸實,幾乎沒有技巧可言。我本以為自己的兵器功夫已經算是差勁到家,想不到他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是拿著斧頭當錘子砸,而他就是用短槍當棒子抽——還多了一麵盾牌。

總的來說,我們的戰鬥其實跟兩隻狗熊摔跤也沒多大區彆。

正是因為如此簡單和純粹,所以那場戰鬥才極為凶險!簡單的攻擊直截了當,無論抵擋還是躲閃都很困難,如果不是我的力量比阿喀琉斯強一些,隻怕已經演變成了以傷換傷的硬拚——我還不至於孤陋寡聞到不知道阿喀琉斯的故事,這家夥唯一的弱點就是腳踝,除了那裡之外,彆的地方都刀槍不入斧鉞難傷,整個是隻人形鐵甲龜!和他硬拚?結果顯然是他若無其事,我直接仆街……

“呼……”後怕地出了口長氣,我正想說些什麼,一直騎馬開弓警戒著周圍的僧格林沁突然怒喝一聲,一箭射向橋下的陰影中。緊接著雙腿一夾馬腹,連人帶馬化作一道虛影衝了過去。

從我們戰鬥的地方到河邊,大約有二十米的樣子,對一個英靈來說,二十米算不了什麼,可是如果兩個英靈賽跑,二十米的距離就已經足夠長——因為害怕僧格林沁會中陷阱,所以臟硯沒有讓他孤身追擊,而我們這裡唯一有可能對英靈進行追擊的就是騎著寶馬良駒的他——所以我們最後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彆墅附近失去了他的蹤跡。

“大叔你彆在意,隻要我們一直勝利下去,遲早會再遇到這個藏頭縮尾的家夥——假如那時候他還沒被彆人乾掉的話……”櫻正在思考,臟硯不怎麼開口,慎二傷勢未愈不宜多話,結果竟然是春日開口安慰有些鬱悶的僧格林沁,“不停地躲藏、不停地逃跑,最後被升級之後的主角乾掉,這就是反派角色必然的宿命啊!”

呃……春日你真的確定對方是反派角色嗎?我怎麼都覺得,就名字、曆史和社會地位來看,“冬木町禦三家”似乎才是反派,都屬於正義的主角要打倒的目標啊……

正在我腹誹春日毫無理由的“主角自信”時,臟硯突然扭著腦袋,左右看了看,然後抽了抽鼻子。

“有血腥味,小心。”

血腥味?我疑惑地用力翕動鼻子,卻沒有聞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血腥味。

看看同伴們的表情,連職業殺手岡田以藏也一臉茫然。

“我說臟硯老爺爺,根本沒有血腥味啊——?”我認為,這位五百歲的老爺爺,肯定是老年癡呆症發作了……

臟硯沒有理睬我,而是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從他不斷翕動的鼻翼可以看出來,他正在發動那不知道靈光不靈光的嗅覺,尋找“血腥味”的來源——雖然我認為這隻是他的幻覺。

過了一會兒,老爺爺點點頭,邁步朝著彆墅裡麵走去。

“喂,那是私人住宅……”

“跟上,注意警戒。”臟硯依然無視了我的意見。

“我說,和也,”春日走到我的身邊,小聲說道,“我認識你二十二年了,從來不知道你的嗅覺很靈敏啊——相反,我認為你的嗅覺和味覺都根本無效,無論怎麼奇怪的東西你都能吃得下去——而且還都能覺得好吃,這種才能顯然是因為嗅覺和味覺過於遲鈍而產生的。”

“所以,乖乖和大家一起行動,不要搗亂!”

話說得到好聽,可剛才在路上捏雪球砸路邊站牌的那個黃發帶女人究竟是誰啊!

一邊腹誹著春日言行不一致的行為,我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這座彆墅建成顯然有點年頭了,圍牆上爬滿了藤蔓植物,雖然葉子都已經枯萎,但是堅韌的刺藤足以讓任何蠹賊望而卻步。圍牆的大門虛掩著,我們沒有費力就進入了院子——

的確,這裡有血腥味,而且很新鮮,仿佛鮮血還沒凝固似的!

奇怪!僅僅隔著一層籬笆而已,為什麼這麼濃厚的血腥味,我剛才居然沒聞到呢?

“血腥味來自大廳!”臟硯很快就判斷出了血腥味的具體_位置,“我們從二樓進去!”

乒乓一陣響,價值不菲的大號玻璃窗被我一腳踹碎,僥幸沒有摔碎的,卻又被我的鐵靴重重踩了上去,變成一堆玻璃渣。

其它的魔術師和英靈們,緊跟在我身後,沿著被我踹開的窗子跳了進來。

誰叫我穿著重鎧呢……防禦力最強的人開路,這個是理所當然的。

等大家都進來之後,倉央活佛又施展密法,給我們加持了許多防護,然後依然由我開路,英靈們保護著魔術師,我們謹慎地走向房子中央的大廳。

……我們多慮了。

鋪著米黃色地毯的大廳中央,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

這女人二十出頭,留著一頭清爽的紫紅短發,身上穿著乾練的西服套裝,除了右耳下那枚不知用什麼石頭製成的大耳環之外,所有的裝束都顯得很男性化,一看就知道是個果敢英氣的人。

她的傷勢在左臂——說“在左臂”未免有點奇怪,因為她的半條手臂,從手肘開始,都已經消失了,鮮血就是從那裡流出來,在她身下彙成一片血泊。

聽到我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睛,原本已經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神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不用說明,我知道她想要求救,從她的眼神裡麵,我看到了對生的渴望,以及——不甘和憤怒——她不想死!

但是,當她看到從我身後走出來的間桐家一行三人時,臉上的希望之光迅速消失,眼睛也無力地閉上了。

明明剛才那麼強烈地想要活下去,為什麼現在突然就放棄了呢?

“拜托了,請你救救她。”這話是對著春日說的,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肯定能做得到。

春日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你這家夥,為什麼總是要到這種情況,才會對我低聲下氣地說話啊……”她蹲在受傷女子身邊,探出雙手,按在空蕩蕩的袖管上。

淡淡的白光從春日手上發出,籠罩著那女人的傷口,然後流淌在地上的鮮血突然都浮了起來,從四麵八方飛向它們流出的地方。然後白光慢慢凝聚在她的斷臂上,漸漸化為手臂的模樣。

幾分鐘後,春日有些疲憊地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沙發上躺了下去。

“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和也,過來當枕頭!”

好的,沒問題!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春日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而能夠讓這位美女當枕頭,我的右腿一定正在哈哈大笑吧?

隨手把玩著拆下的腿甲,我注視著漸漸睡熟的春日。

印象中的她,是個活潑好動、直率單純到極點的少女,似乎不知道什麼叫擔心,也從來沒有發愁的時候——因為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罷了。

但是現在的她,雖然依然有著令人咋舌的自信和直率,但是卻多了幾分成熟。那張本該無憂無慮的臉上,也時不時會看到一絲愁容和無奈。

她和未來的我結婚之後的生活,看來並不是那麼快樂啊……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丈夫風流成性好色無度,不斷勾引彆的女人,甚至搞出後宮來,任何一個妻子都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吧!何況她可能還是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居然沒有和我離婚,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大約,愛情讓人變成傻瓜和瞎子這個定理,對神也一樣有效……

雖然惹下那麼多麻煩讓你擔憂的家夥不是我,但我還是想替他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春日,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