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田島意猶未儘,怒氣衝衝地朝著我們走來,看樣子還打算再教訓春日幾句。
於是我走上前去,攔住了他。
“你想對我們團長做什麼?”
我才不管你是武士還是什麼彆的,想動手的話,我絕對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或許在業內人士看來,我身為當代最強的靈界偵探,毆打幾個武士道中毒分子,實在是有恃強淩弱的嫌疑,但那又怎麼樣?
荒謬的武士道,本來就應該踢到垃圾堆裡麵去!
江田島平八注視著我的眼睛,大約是在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毫不動搖的決心和引而待發的殺意,他微微皺眉,轉身走了回去。
“準備好了的話,就開始吧。”
我回過頭來,看著春日,等待她的命令。
“實在不行的話就算了吧……沒必要為了間活動室鬨出人命來啊!”悠二苦笑著說,“我知道和也你和夏娜都有砍死他們的實力,但人命總比活動室珍貴吧……”
“憑什麼要我們認輸!”春日憤然道,“明明是他們比較弱小啊!真動起手來,和也絕對能把那些家夥連人帶刀砍斷!”
她說著,伸手指向對方。
然後,愣住了。
不知何時,那些居合愛好者們已經搬來了幾個紮成人形的草垛。
“這個……這是什麼意思啊?”春日呆呆地問。
“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居合嗎?”一個正在給草人身上綁血袋的白衣人訝然答道,“居合,就是以坐姿突然拔刀,斬殺敵人、然後收刀的劍術啊。”
他如數家珍地說道:“刀的佩帶法、呼吸要領、目視、鯉口切法、斬切法、刺突法、受流法、擺振法、足踏法、柄握法、拔擊法、殘心、振血、掌內力、軀體運動、收刀法……居合是很深奧的學問,不要小看哦!”
雖然我們對居合不是很了解,雖然你說得似乎很專業,但——你說的這些,跟那個草人有什麼關係?
我們很快就知道了草人的用途。
當居合同好會的會長以優雅瀟灑的姿勢,一劍將草人砍倒,然後得意洋洋地振去刀身的鮮血,收刀四顧的時候,我們已經完全明白了。
“你們不是說,居合道隻殺敵不表演的嗎?”悠二忍不住問,“那現在這個算什麼啊?”
居合同好會會長不屑地看著悠二,儼然是城裡人看鄉下人的態度,趾高氣昂地說:“你沒看到這些如雪花般飛濺的鮮血嗎?”
“這,就是斬殺!”
他們大約排練過,這句話一出,全體居合同好會的成員都鼓起掌來,一時間氣勢高昂,大有憑著氣勢就將我們壓倒的意味。
而我們這邊,春日已經氣得滿臉通紅,連身體都微微發抖。
話說……居然能騙到春日,你們也算是有本事了,佩服佩服!
不等春日下令,我走到一邊的劍架上,正打算挑選一把比較結實的劍,給他們表演一下真正的“殺人劍”,卻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衝到了賽場中央。
是夏娜。
她一言不發,劈手奪過居合同好會會長的佩刀,來到了另外一具草人麵前。
揮刀。
刀光如雪。
漫天飛揚的血滴和碎草中,夏娜整個人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滑到目瞪口呆的會長麵前,刀鋒一轉,乾淨利落地插回了他腰間的刀鞘中。
整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順暢得讓人除了讚歎之外說不出彆的話來。
過了片刻,居合同好會的成員們才回過神來,紛紛聒噪。
“這是不符合標準的!”
“太可笑了,居然連預備動作都沒有!”
“血振呢?殘心呢?連基本的動作都不全啊!”
“這也能叫居合嗎!”
看他們越吵越凶,甚至一個個捋起袖管,大有準備群毆的架勢,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猛地大吼。
“都!給!我!閉!嘴!”
這聲大吼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那些烏鴉般聒噪的家夥呆若木雞,而我隨著吼聲發出的靈氣,更是把那些白布屏風全部吹倒,讓原本“肅穆”的鬨劇場所,恢複了它應有的滑稽模樣。
“真功夫隻殺敵不表演,這話是你們說的,對吧?”
不等他們回答,我冷笑著,從身邊的劍架上拿下了一把超過兩米的長刀。
這是武士刀的變體,名為“野太刀”,據說在熟練的劍士手上,能夠將穿著鎧甲的敵人一刀兩斷。
我掄起長刀,朝著地麵狠狠地砍了下去。
“誰要是覺得這不算真功夫,可以來跟我練練!”
一片寂靜。
我不屑地扔掉寸寸斷裂的野太刀,跟在冷笑的春日、歎氣的悠二和一言不發的夏娜身後,離開了比武場。
原本平整的地麵上,一道可怕的裂口,無聲地嘲笑著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
“和也,”路上,春日突然說,“下一次,我批準你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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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絕對沒有諷刺的意思。
真的。
用我兒子的花園寶寶玩具發誓!
話說,“真功夫隻殺敵不表演”這說法究竟是誰提出來的啊?
話說之二,今天看到幾段視頻,一個日本的劍道館師傅表演了劍切黃瓜、切塑料子彈、切雞蛋、切鋼管……最難得的是切高速飛行的塑料子彈和斬斷鋼管卻不傷及墊在下麵的木頭這兩項。
要放在古代,怎麼著也是個大劍師——乃至於劍聖一流吧?
可在當代,卻隻能作為表演項目。
嗚呼哀哉!我對這個武學凋零的時代徹底絕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