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四月,櫻花盛開的時節,就是學校新的一學年開始的時候。
我看著那座高得有點離譜的校門,忍不住笑了。
“什麼事情這麼有趣啊?”春日好奇地湊過來,問。
“沒什麼,隻是覺得那個校門,看起來很像一張人臉。”我回答,“一個滿是囧相,正在歎氣的臉。”
撲哧一聲,聽到這話的幾個學生都笑了。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新生。”在校門口負責迎接新生的學生會乾事也笑了,樂嗬嗬地說,“當年我也這麼說過。”
我將目光投向這位美男子胸前的名牌,看到了“朝倉信長”四個漢字。
朝倉和信長……總感覺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有那麼一點點違和。
【日本戰國時代,朝倉家族被織田信長所滅,末代家督朝倉義景的頭骨被織田信長製成酒器。】
這位前輩很健談,嘴巴裡麵似乎裝了機關槍一樣,巴拉巴拉就是連篇累牘,卻絲毫都不枯燥乏味,稱得上妙語如珠,著實是有有趣的人呐。
“上杉同學和涼宮同學……你們不就是今年新生成績最好的兩位嗎?”和他一起負責接待、樣子和他稍稍有幾分相似的女生突然驚訝地說,“你們是朋友嗎?”
“當然。”
“不是!”
春日和我,作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
兩位前輩一起疑惑地看著我們。
我一把抓住已經知道我想乾什麼而打算趕快開溜的春日,親昵地抱住。
“我們是‘情侶’,不是‘朋友’!”
於是我腳上被她狠狠地踩了一二三四下。
“不疼嗎?”春日氣鼓鼓地離開之後,朝倉信長很好奇地問。
“沒關係。”我抬起腳來,掏出麵紙把鞋擦乾淨,“我早就習慣了。”
春日就是這樣,明明早就接受了我的告白,偏偏還是害羞得要命。
不經常推著她向前走兩步的話,隻怕我們要學習鄰居木之本家的櫻姐姐那樣,和男朋友一直拖到二十五歲才走進教堂。
也真虧了李老師等得起……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把美好的青春浪費在毫無價值的戀愛之中的!
哪怕學習老爹老媽,每年度一次蜜月都好啊。
……
“新生代表發言!”
我走上前去,清清嗓子,麵對著話筒——以及講台下方數千名學生,頗有幾分不安。
雖然我是個穿越者,雖然我比普通人多了幾十年的人生經驗,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我所有的人生經曆中,可從來沒有在數千人的大集會上發言過啊!
好在緊張並沒有影響我引以為豪的記憶力,雖然稍稍有點結巴,但我還是順利地把事先準備的發言稿背誦了出來。
……犯錯了!
直到將發言稿背完,我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稿子寫短了!
按照事先通知我的議程,新生代表發言應該是五分鐘,可現在才四分半鐘!
說點什麼,一定要說點什麼!
我的目光掃過台下的新生,茫然不知所措。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呢?
我感覺自己又開始緊張起來。
鎮定!鎮定!就像春日說的,把女生都當成蘿卜、男生都當成青菜就好!
蘿卜、蘿卜、蘿卜……青菜、青菜、青菜……
突然間,我在大群的蘿卜青菜之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紮著黃絲帶的任性丫頭,居然站著就睡著了——我就說昨晚不應該玩遊戲玩到那麼遲,虧她還好意思振振有詞地說:“在高中之前要最後一次儘興地玩一下。”
……你哪天玩得不儘興嗎?為什麼我從來都不記得有過那樣的時候?
我想,我知道現在該說什麼了。
雖然後果可能很嚴重,但沒有比眼前更好的時機了!
高中生活是豐富多彩的,春日這麼出色的美少女,肯定會有許許多多的色狼追逐上來。
所以,趁現在,把話說清楚吧!
我清了清嗓子,用最大的聲量說道。
“涼宮春日同學,請不要在開會的時候睡覺!”
和我預料的一樣,她猛然驚醒,臉色微紅,似乎想要解釋——就算是再怎麼厚臉皮,被這樣點名也會難堪吧?
但我並沒有理睬她,而是徑直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