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和軍功證,是陳大民父親唯一留下來的遺物。
隻是,那張照片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清自己父親的容貌,那攝影師說可以把自己父親照片還原放大,陳大民自然是答應的。
那攝影師同時還說,到時候再弄一張照片在那軍功證上,彆人一看照片就知道這軍功證是誰的了。
陳大民一聽這話無比的高興,於是便是讓攝影師把這些東西給帶走了,那攝影師也答應過,幾天後照片弄好,就會把照片和軍功證一起還回來。
然而幾天過去,那位攝影師還沒有來,陳大民便是按照那攝影師留下的地址去找,結果發現那個地址是錯誤的,那裡根本沒有攝影師那個人,就連攝影師的名字都是假的。
父親的照片和軍功證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現在丟失了陳大民無比的自責,陳大民的母親更是因此而病倒了。
但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陳大民還不至於留家出走。
最主要的是,當時的陳家並不富裕,如果父親的軍功證還在的話,家裡人就可以去當兵,憑借著父親的榮譽,在部隊裡也會得到照顧。
那個時候當兵還是很吃香的,而且有父親的榮譽在,在部隊裡留隊是沒有問題的,等到後麵退伍回來,也能有個工作安排,算是吃皇糧了。
可現在呢,父親的軍功證給弄沒了,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電子檔案,軍功證丟了也沒法補辦,因為這一點,陳大民的妹妹和弟弟沒少埋怨他。
時間一長,陳大民就受不了了,帶著愧疚離家出走了。
當然,他離家出走並不是為了逃避什麼,而是為了找尋到那位攝影師,那攝影師留下的地址是在隔壁省的一個市,於是他去了隔壁省市,開始在那裡找尋攝影師。
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
陳大民,成為了一個流浪漢,靠著撿垃圾和一些市民的接濟,在這陌生的城市待了下來。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山洞裡,晚上回山洞睡覺,白天就滿市尋找。
“最難過的是每到過年的時候,聽到那些鞭炮煙花聲,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陳大民說到這裡的時候,抹了抹眼淚,哪怕這幾天,這話他已經是說過很多遍,可每一次再說起來的時候,想到這些年,每逢過年時候的心情,依然是忍受不住。
蘇晨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秦言曦卻也是默默的擦了擦眼角,對於一個五十來歲的人來說,二十多年有家都不能回,這份痛苦可想而知。
“那個攝影師太不是人了,我估計他肯定是騙了陳大爺你父親的軍功證然後去冒認。”
趙昊也是一臉的怒容,那個時候因為沒有聯網,冒認身份的事情並不少,有不少寒門學生考了好成績,可最後被人給冒認頂替上大學的事情就有許多。
上大學都能冒領,更彆說是軍功章了,那個時候的軍人就靠著這一章軍功證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因為那個時候,一個連很有可能就剩下兩三位活下來,根本沒法找到戰友給證明身份。
流浪了二十多年,也就是前不久,那邊省市有人報警,派出所的人去山洞找到了陳大民,一開始懷疑陳大民是網上逃犯,後麵證明陳大民不是,又查找到陳大民的家庭住址,聯係到陳大民的親人,陳大民這才回了家。
這件事情呢,也被媒體給知道了,對於陳大民的遭遇,許多媒體自然不會放過,因為這算是一個熱點新聞了,很多家媒體都派來記者進行報道。
而就在媒體報道後的第三天,陳家人接到了一個電話,那是一個匿名電話,對方在電話裡威脅陳家人,當年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也不要想著再查找什麼,否則的話有的是辦法讓陳家人不好過。
這也是為什麼蘇晨對陳大民提出要私聊的時候,甘銀蘭會阻止的原因,因為甘銀蘭認為蘇晨就是打匿名電話來威脅的人,就算不是打電話的人,也是和那些人是一夥的,這是上門來威脅了。
“陳大爺,那軍功證和你父親的照片,我會幫你找回來,不過我需要你配合我。”
聽到蘇晨這話,陳大民表情變得激動起來,連忙說道:“隻要能找回我父親的照片和軍功證,叫我怎麼做都可以,甚至我可以不追究當年的事情。”
陳大民的話讓得蘇晨莞爾,這位老大爺雖然已經七十來歲,但腦子還是很靈光的,心裡也是在懷疑自己和偷走軍功證的攝影師是不是一夥的。
當然,蘇晨也相信陳大民所說的,是真的隻想拿回遺物不追究其他的了,畢竟現在社會要發達靠的還得是自己的本事,一本軍功證並不能帶來太大的幫助。
而且陳家這棟樓房裝修的也還可以,說明陳家人在這二十年來,生活也是越來越好,陳家人雖然心裡有怨氣,但想來更在意的還是遺物。
“追究不追究,是陳大爺你們家的事情,到時候你們自己決定,我隻是負責給找到你父親的照片和軍功證,我這邊需要陳大爺你提供一下你父親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好。”
陳大民點了點頭,當下嘴裡說出他父親的出生年月,蘇晨則是給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