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和田空葵一起玩(1 / 2)

日產240SX的發動機緩緩預熱,融化了車窗的白色雕花,羽弦稚生將書包丟進後駕駛座,對著院長那張油膩的胖臉揮了揮手:“再見啦,我會回來看您的。”

院長用手帕擦著眼淚:“要好好生活哦,稚生!”

羽弦稚生剛想要鑽進後座就被一道溫柔的聲音攔下了,“坐在我身邊,聊聊天。”宮本雪子扭頭看著他說道。

羽弦稚生想了想,將書包從後座中拿出,抱在胸前,坐在了宮本雪子的旁邊。

這輛紅色小跑車緩緩發動,朝著無限蒼茫的道路——或者可以稱之未來,平靜而又轟烈的行駛而去,路邊的風景迅速地倒退,每一幀都是前所未有的風景。

一望無垠的白色麥田孤寂的讓人想流下眼淚,遙望著地平線的一端,似乎能跨過視線的限製,看見正在第二次修繕的東京塔。

美空靈雀的空靈嗓音從車載音響中傳出,這份曾經被評為日本第一歌的聲韻讓人記憶連同大雪一起空濛。

羽弦稚生撐著下巴,疏密的眼睫毛偶爾開合,回憶著前世的事情,其實能夠做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無論是東京第一銀行即將麵臨破產的詛咒,或者是東京大港灣的重金屬中毒事件,又或者是那些即將在90年代叱吒風雲的頂級歌手們接連登場。

日本特攝尚不成熟,平成8年的迪迦奧特曼也還沒在孩子們的心裡變成光,《白夜行》還要十幾年後才會讓人明白唐澤雪惠的妖女氣質。

要提前震撼這個世界麼?

但這些似乎都不是一個孩子應該考慮的事情。

羽弦稚生如此覺得。

“你的書包裡,有什麼寶物麼?”宮本雪子忽然說道。“我看你把它抱得很緊。”

“一根魚竿。”羽弦稚生回答道。

宮本雪子點了點頭,道:“你喜歡釣魚?”

羽弦稚生嗯了一聲:“喜歡,很喜歡。”

宮本雪子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交流下去,她對孩子一向沒有什麼經驗,這還是她第一次把一個孩子帶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男孩,不是什麼小貓小狗,而且哪怕是小貓小狗也不是輕易可以丟棄的。

小時候她養過一隻貓,被父親丟進了深井裡,同時被罵道宮本家的女人怎麼會喜歡這種脆弱的東西,從那個時候她就隱約覺得內心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直蔓延到今天,在她的心臟裡駐軍紮營,偶爾一個不留神,就會將她襲擊的精神粉碎。

宮本雪子單手開車,將一個白色小藥瓶遞到羽弦稚生的手裡,道:“幫我擰開。”

羽弦稚生打量著上麵的字體,明白了這是治療抑鬱的精神藥物,開玩笑道:“是避孕藥麼?”

宮本雪子扭頭望著他,半晌說了句:“沒大沒小的小鬼頭。”

將兩枚藥片遞給她,見著她服下藥之後,大約過了五分鐘,精神終於好轉,那張冰山美人似的臉龐緩和了幾分,像是富士山的冬雪緩緩消融直至半山腰,預示著春花即將盛開,於是兩人之間的話語也不禁多了起來。

“你在學校有喜歡的女孩子麼?”

“哪裡會有,倒是宮本阿姨你呢,沒談過戀愛麼?”

“談戀愛沒有意思,對我而言。”

“可是不談戀愛很可惜的啊。”羽弦稚生拆開一隻棒棒糖,往宮本雪子的方向遞了遞,大有‘你要不要來一根,老妹’的小京都氣息。

宮本雪子笑著搖了搖頭。“儘管可惜,我也覺得沒意思。”

“什麼時候等你在學校談戀愛了。”宮本雪子說,“要提前告訴我。”

“這個也要說嘛?”

“我是你的監護人。”宮本雪子忽然想起來了什麼,提醒道,“哦,等到家之後,不要跟那個叫做田空葵的小女孩一起玩。”

“為什麼,她很壞麼?”

“她有白化病,跟她一起玩,你也是異類。”宮本雪子道,“家裡的長輩們以前說這是不祥之兆,所以還是不要接近的好。”

“我知道了。”羽弦稚生點頭。

我知道個屁,我隻知道封建迷信主義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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