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淮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那段某便等著為沈小姐喝彩。”
沈卿雲拿著弓箭走到合適的位置,心中嗤之以鼻,誰要這晦氣東西喝彩!
小販拿了比預想中還要多的銀子,殷勤地引著沈卿雲向前走到合適的位置。
周遭人也鮮少見女子投壺的,個個投過新奇的目光。
沈卿雲呼出一口氣,雖放出了狠話但她到底許久沒投過了,難免有些緊張,白皙的手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目光不經意對上段行川的視線,自從認識他起,他便一直如流水靜默。
那道溫柔的視線竟然神奇地撫平了她現在內心的躁動。
沈卿雲抬手拿起弓箭回憶著先前兄長教她的技巧扔出弓箭,弓箭在燭火下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有初!”小販叫嚷道,圍觀中不乏有女子,帶有頭鼓起了掌。
之後接連□□支箭皆是連中壺中,到底力道不大,又許久沒練習了,後麵幾箭都是“倚竿”。
“全壺!”小販驚呼道。
有了這一聲驚呼,圍觀民眾方才回過神來。
這男子投中全壺的都不算多!今日拔得頭籌的竟是一個嬌娘子。
沈卿雲在喝彩聲中看向呆楞住的段清淮,“誰說女子不如男。”
民間最是推崇將軍,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戲曲幾乎人人都聽過。
圍觀眾人又是一番熱議。
而沈卿雲說完了便揚起笑走向段行川,她略微仰了仰頭,額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公子怎麼樣?”顯而易見是在邀功。
段行川聽出了她話語間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遞上帕子給她,關切道,“肩膀酸不酸?”
沈卿雲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肩膀密密麻麻的酸意一時間全冒了出來,甚至她鼻尖都有些發酸,她接過帕子胡亂擦了擦額間的汗,手帕上帶著同段行川身上相同的雪鬆香。
她壓抑住那股酸意,故作輕鬆地調笑道:“公子不誇誇我嗎?”
段行川隻恨不能摸一把她翹起來搖晃的尾巴,他似是欲蓋彌彰般輕咳一聲,想到她方才可愛的模樣,他眉眼間噙著笑意,“誰說女子不如男。”
二人相視一笑。
“小娘子--”小販手裡拿著貓兒燈跑了過來,“這是彩頭。”
察覺出了這位小娘子非富即貴,小販不好意思道:“這是內人做的貓兒燈,雖手藝不精,但料子是梨花木。”
沈卿雲接過貓兒燈,眉眼彎彎,“尊夫人手藝是頂好的,在下喜歡的緊。”
小販撓了撓頭,“小本生意彩頭不大,小娘子不嫌棄就好。”說罷就跑回去繼續做生意了。
沈卿雲說的話不是客套話,那小貓燈當真是栩栩如生,尾巴翹起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她像獻寶一樣踮起腳尖遞給段行川,“今日還要多謝公子陪卿雲來廟會,卿雲想將彩頭送給公子做個紀念。”
貓兒燈內力點了燭火,將沈卿雲眸子照得亮晶晶的。
段行川小心翼翼地接過,“多謝沈小姐。”
這一趟廟會必去的便是蓮因寺,二人一同向蓮因寺走。
一路滿是檀香味,放還沒走入便能見一金色大佛。
他們緊隨著人潮緩步走入殿內,佛祖在上,無論是不是他的信徒都應當給他尊重。
沈卿雲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懷揣著對未來的期盼和人世間的欲望來到這裡。
最終沈卿雲什麼祈盼都沒留給佛祖,並非是她高尚得沒有人世間的欲望。
隻是她既已多活一世,其餘的再不敢奢求。
“明年有什麼願望?”段行川輕手輕腳地提著貓兒燈,生怕被人群擠到,狀似不經意地問。
沈卿雲漫不經心道:“我啊,我若說出來,公子會幫我實現嗎?”
“會。”段行川毫不猶豫的回答。
沈卿雲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