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某種不可能的希望,她奇跡般地翻了一個身,抬手。
模糊渙散的視線中,一點熒光閃爍,那是一顆藍色的,圓溜溜的發光石頭。
薑悅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東西,漂亮到它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
而同樣不該出現在那兒,是像山一樣高的男人。
那是他和光頭哥第一次見麵。
也許那時候她已經快死了,大腦比稀爛的黑泥還糟糕,連求救的話都忘了,隻是將手抬得更高一點,證明一樣,嘴唇開合了幾下,無聲地說:
“漂……亮……”
薑悅至今都不太清楚,為什麼光頭哥會救她,並且將一粒珍貴的糖果用在她身上。
他隻知道,從那時候起,她和他達成一種奇怪的合作關係。
他把所謂的“結晶體”找來給他,他看情況實際是看心情給她一些需要的東西。
一開始,她偶爾還會遇見其他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屋子裡,隻剩下他和她,好像是某種隻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薑悅。”光頭哥又叫了他一聲。聲音隆隆,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我在。”她走近,維持在相對安全的距離,點頭。
光頭哥露出了和他平時冷漠形象完全不搭的古怪笑容。
他在笑,絕對不是出於快樂、喜悅、開心等任何一種好情緒。
“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嗎?”他一字一頓地問她。
薑悅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她很誠實地給出了回答。
“哈哈。”他乾笑了兩聲,用頭捶地,“不知道,不知道……”
薑悅承認光頭哥的性格有些怪,像陰沉的石頭,但他現在這副模樣,跟瘋了沒什麼兩樣。
她早就說過,他老憋著自己遲早會出問題。
這不應驗了。
“如果你想找到你的母親,那就離開這個‘垃圾場’,去更遠、更高的地方。”光頭哥的臉上都是血痕,臉頰不自然地抽動,最終他的表情定格為僵硬的笑容。
他的手指指向門外。
薑悅順著望過去,儘頭是天和地相交成的直線。
她不明白。
“你要相信,神。”光頭哥的拳頭抵在心口的位置,狠壓下去,“祂就在這裡。”
這裡?
薑悅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挺平。
“祂會……”
話沒說完,高大的男人突然不動了,維持著右手握拳的姿勢,仿佛一座雕像。
“光頭……哥?”
薑悅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也許是她的腳步聲太重了,她剛靠近一點,“雕塑”就從內爆開,炸成了飛灰,灑向地麵、牆壁。
茫然地環顧四周,薑悅還沒有意識到具體發生了什麼。
她那麼大一個光頭哥去哪了?
薑悅把臉上的灰抹掉,低頭,掌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比她過去十八年經曆的壞事加起來都要糟糕。
發了一會呆,她想起了什麼,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