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在此處?”
總不會是.......子薑想到前些日子自家小姐那個“舊愛”,心口一跳。
這無雙城主總不會是知道了來向小姐要一個解釋的吧。
這一身的雪,頭發都亂了,趕得是有多急。隻是怎麼瞧著神色平常,又不像知道的樣子。
“我來找……”
無雙抖了抖衣服上的雪,想說自己來找林朝朝卻聽見房裡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子薑,出了何事?”
方才無雙和侍衛們動手的聲音吵醒了本就淺眠的林朝朝,她隻隨手披了件大衣就立刻循著聲出了門。
“姐姐!”
在她打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正門前的情況就聽見了這無比燦爛一聲。
“無雙?”
林朝朝有些發懵,她抬頭看向前方,背著劍匣的少年一身白衣皺亂,紮著的馬尾鬆垮,發上身上沾著白雪,神情中隱有一絲肅殺未散儘。
但他的眼在觸及林朝朝時又變的燦若星辰,那些鋒芒儘數收斂,成了柔軟可愛的樣子。
“怎麼到這裡來找我了呢?”林朝朝很快從驚訝中回神,見了他忍不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
“都先下去吧。”
讓子薑等人退下,林朝朝上前快走兩步將無雙拉進了房中,邊說著:“這麼冷的天隻穿這麼點,來之前怎麼也不傳信過來讓我先知道一下?”
她牽著他一隻手快步走進房中,燭火葳蕤跳動在她翻動的裙擺上,搖曳生姿。她披散著的發隨著行走蕩開淺淺的波,泛開流動的暗光。
無雙低頭看著圈住他手腕的手掌白皙修長,纖細無比,溫溫軟軟的觸感隔著衣料傳來,他突然心頭一軟,覺得什麼事都比不上現在重要。
“我很想你,就趕過來見你了。”
他被林朝朝拉著坐下,劍匣放在一旁,撐著頭看她,笑容宛如驕陽。
一如既往的直白。
“這樣大的雪天,在想也不必這麼急就過來,”林朝朝一邊拂去他肩上發上的雪一邊說道。
“我在天啟城也不會留太久,等一些事完了便打算去無雙城見你,你倒好,先過來了。”語氣嗔怪中不乏關切。
蕭瑟才剛回到天啟,和白王赤王的爭端還沒到最後階段,洛青陽就不會出城。她留在天啟也沒什麼用。
“那也要很久啊,我想見你,等不了了。”
他一雙狗狗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小太陽似的湊近了懷裡,“這麼久了姐姐在晚上夢到過我嗎?”
他身上很熱,即使一路冒風雪而來身上也還是熱乎乎的,在林朝朝懷裡就跟個暖爐似的。
林朝朝忍不住微微擁緊了他,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白日都在想著你,晚上自然能夢到你。”
少年聽了心滿意足地窩在心上人柔軟的懷抱裡,黑亮的眼睛煥發光彩,宛如煙火綻放。
“我經常會夢到姐姐,姐姐在我夢裡很漂亮。就是總在推開我。”
他想起了本來的目的,從林朝朝懷裡出來,對著她疑惑的眸子問道:“姐姐和暗河蘇家家主有什麼特殊的過往嗎?”
無雙此時已經傾向於他們隻是幼年有一點交集,是以問出這話時沒有太多的醋意,倒是疑惑居多。
林朝朝聞言先是愣了愣,沒想到這件事會由無雙先提起。她想了一想,覺得情侶之間告知一下情史似乎也沒什麼,說開一些省得以後解釋。
“倒也確實有些過往。”
她輕輕點了下頭,心裡措了會辭,想到那些和蘇暮雨在一起的時光,又有些感慨。
“我和他,有過一段情。”
無雙:“???”
!!!!!!!!!
開口就是絕殺。
他“噌”地一下就從椅子上躥了起來,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力。
“什麼叫,有過一段情?你喜歡他?”
腦子發懵了許久他才顫顫巍巍地問。
椅子被他突然的動作帶倒在地,但無雙早就無心去關注,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有過一段情”。
反應過之後,不可置信、委屈、生氣、吃醋、嫉妒、懷疑、一瞬間許多情緒衝上心頭。
少年燦爛明媚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神采,似夏日豔陽時突然下了一場雨,陰雲蔽日。
“我喜歡過他,“林朝朝沒有隱瞞的打算,一段舊情,又沒什麼見得人的。
“隻是當時還小,不知世事,隻覺得有情可飲水飽。他有自己的信念,沒辦法和情愛兩全,我們就分開了。”
林朝朝言簡意賅地說完了前情緣,自認為委婉至極,卻在回神去看無雙時嚇了一跳。
他眼尾泛紅,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朝朝,不是以往的熾熱真誠,是無邊的冷凝,又似乎還帶著委屈和憤怒。
“有情飲水飽?”
少年向來張揚熱烈的眉眼變成一片寒霜,“你們有情,有情到你願意,願意,”
他忍了忍聲音,衝天的爐火湧上心頭,黑亮的瞳中翻滾著鋪天蓋地的風暴。
“你願意為了讓他能全身退出雷家堡騙我,”無雙想到那天她拉住自己說害怕,而自己就被這三兩句留在了床前。
“你當時說你害怕,你害怕的是什麼?害怕他會受傷嗎?”
無雙手掌成拳,鐘靈毓秀的麵貌遍布暗色,胸膛中翻江倒海,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因為他沒辦法和你兩全才分開,姐姐很遺憾嗎?”
“上次,自從望雪居飛出了那隻去暗河的信鴉你回我的信就少了。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