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死死攥緊拳頭,一股腥甜直往嗓子眼湧,他拚命壓製,卻還是沒壓住,在院門被撞開的瞬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搖搖欲墜。
裴硯知冷冷睨了他一眼,徑直帶人向裡麵走去。
“家主,您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裴景修的小廝上前來扶住他。
裴景修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望著裴硯知的背影,咬了咬牙,伸手推開了小廝,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家主。”
小廝不放心,追過去扶住他。
裴景修說:“你不要跟著我,去把那幾個家丁控製起來,方才的話,不許任何人往外泄露一個字!”
小廝愣了下,隻得鬆開了他。
裴硯知已經走到了主屋的廊下。
主屋門口站著兩個仆婦,仆婦見一群人氣勢洶洶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嚇得驚慌失措。
“開門。”阿信說道。
仆婦戰戰兢兢道:“大娘子已經睡下了……”
阿信把眼一瞪:“誆誰呢砸門這麼大的動靜,她能睡得著,彆怪我沒提醒你們,現在可不是你們表忠心的時候,誤了大人的事,可是要掉腦袋的。”
兩個仆婦嚇得一激靈,忙不迭地開了門。
“誰呀?”
房內亮起燈,宋妙蓮的聲音傳出來。
“大娘子,我是阿信。”
“阿信,你來乾什麼?”
阿信往裡麵走了幾步,用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的和大人一起來接穗和娘子回家,請大娘子行個方便。”
裡麵安靜了片刻,宋妙蓮端著燭台,扶著後腰走了出來。
她衣裳穿得整齊,顯然並沒有睡,跳躍的燭火映照出她憔悴又浮腫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明豔張揚。
她先是看了看阿信,又看向門外被火把簇擁著的裴硯知。
她笑了笑,越過阿信向門口走去,把燭台遞給仆婦,對裴硯知福了福身:“我該叫您小叔,還是裴大人?”
“無所謂,我是來接人的。”裴硯知的視線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我不欲為難一個孕婦,你也不要代人受過,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宋妙蓮已經準備好的說辭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嘴張了張,什麼也沒說,看向隨後趕來的裴景修。
裴景修對她搖頭,眼神中滿是警告。
他之前讓小廝把穗和藏在這裡時,曾讓小廝給宋妙蓮帶話,如果宋妙蓮能幫他達成心願,他會想辦法幫助宋妙蓮逃脫刑罰。
現在,就看宋妙蓮願不願意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