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長公主挑挑眉,“這麼說來,你不但會調香,還能識文斷字?”
穗和說:“不敢當,隻是早幾年伺候家主讀書,跟著略微認了些字。”
長公主點點頭,轉而看向宋妙蓮:“怎麼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宋妙蓮也沒想到穗和竟然這般能說會道,一字一句滴水不漏,把她費了半天勁在長公主麵前編排的話全都推翻,還不動聲色地把矛頭指向了她,說她給裴硯知潑臟水,有陰暗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妙蓮又氣又急,一張臉漲得通紅,好半晌,才一把抓過身旁的秋桂,急切道:“長公主莫怪,那些話我也是聽秋桂這小蹄子說的,都是這小蹄子誤導我。”
“是嗎?”長公主冷笑一聲,“本宮沒記錯的話,很久以前你就在本宮的香料鋪子裡誣陷過穗和,說她是裴大人的暖床丫頭,那些話也是秋桂告訴你的嗎?”
秋桂人都嚇傻了,怎麼也想不到關鍵時刻主子竟然把她推出來擋刀。
“不是我,不是我,長公主明鑒,幾個月前,奴婢還沒在主子身邊伺候。”她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宋妙蓮慌得不行,生怕她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抬腳將她踹倒在地,大聲道:“來人,把這個造謠生事的賤婢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立刻有兩個婆子上前,拖著秋桂出了水榭。
“大娘子饒命,大娘子饒命……”秋桂哀聲求饒,宋妙蓮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陸溪橋跟著阿信匆匆忙忙從遠處跑來,聽到有人喊“饒命”,又看到兩個婆子拖著一個女孩子往外拖,本能地以為是穗和,便扯著嗓子大喊一聲:“長公主手下留情,這人殺不得!”
眾人皆是一驚,全都向他看過去。
裴玉珠認出是他,頓時激動的兩眼放光。
陸溪橋一口氣跑到秋桂麵前,伸手將人從兩個婆子手裡搶了出來。
“小娘子彆怕……”他叫了一聲,隨即才看清秋桂的臉,不由得愣住,轉頭問阿信,“我怎麼記得那小娘子不長這樣?”
阿信隨後趕到,看了看秋桂,喘著粗氣道:“錯了,錯了,這個不是娘子。”
“哦。”陸溪橋尷尬了一下,又把秋桂還給兩個婆子,“不好意思,認錯人了,拿去殺吧!”
兩個婆子見鬼似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秋桂拖走了。
陸溪橋抬頭往水榭裡看,見一個身穿淺綠衣裙的女孩子背對著他跪在長公主麵前,又問阿信:“那個是嗎?”
阿信點頭:“是,那個就是穗和娘子。”
陸溪橋整整衣衫,大步往水榭裡走去:“長公主,搞錯了,剛才那個可以殺,這個殺不得。”
穗和沒有轉身,聽動靜便知是阿信帶了陸少卿過來。
可是,她剛費了半天勁才讓長公主相信自己和大人沒有關係,陸少卿這一嗓子喊出來,隻怕又要壞事。
長公主如此聰慧,見他這樣火急火燎來救場,還能相信自己和大人什麼關係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