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場糾紛以裴硯知寫下贈予書和皇帝頒布了一個荒唐的聖旨宣告結束。
裴硯知得到了君心永不疑的承諾,地位比以前更加穩固。
裴景修失去了心頭好,卻得到了進入內閣的機會。
穗和看似什麼也沒付出,什麼也沒失去,卻得到了自由,以及長公主的庇護,不管從哪方麵講,好像她都是最大的贏家。
穗和自己也這麼認為。
她自由了。
她終於可以擺脫裴景修了。
她有了長公主做靠山,也有了正當出門的機會。
她終於要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跟了長公主,就不能再住在裴府。
她的新生活,意味著她將要遠離大人,不能再時常見到大人。
雖然大人可能並不想時常見到她。
從禦書房出來,安國公叫上裴景修一起離開。
其他幾位官員也各自離開。
長公主問穗和:“你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嗎,回的話就坐裴大人的馬車回,不回的話,就直接跟我走,我那裡什麼都有。”
穗和看向裴硯知,欲言又止。
裴硯知主動道:“隨我回去吧,我還有話要交代你。”
穗和連忙點頭,生怕一猶豫他就會改變主意。
長公主看著兩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叫上傻乎乎看戲的陸溪橋一起離開。
陸溪橋覺得裴硯知先前那番話說得太絕對,太傷人家小姑娘的心,很想提醒他好好哄哄人家。
可裴硯知一直板著臉,他有點不敢說,隻得跟著長公主走了。
門前隻剩穗和與裴硯知。
裴硯知看了穗和一眼,淡淡道:“走吧!”
穗和答應一聲,跟在他身後,沿著長長的宮道向宮門走去。
一想到他們很快便會分離,穗和就忍不住難過。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敢抬手擦拭,隻能拚命低著頭,讓眼淚自己跌落塵埃。
裴硯知聽到她輕微的吸鼻子的聲音,卻沒有回頭,連步伐都沒有停頓一下。
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宮門,上了馬車,車簾放下,裴硯知才掏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哭什麼,難道不該高興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穗和就徹底失了控,眼淚大顆大顆地流出來。
裴硯知歎了口氣,身子微微前傾,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拿帕子去幫她擦眼淚,動作輕柔的像對待一件上好的瓷器。
“不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柔聲安慰道。
穗和哭得更凶了。
這樣的大人,以後再也沒機會陪伴在他身邊了。
裴硯知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接著又道:“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對你來說,目前這樣是最好的安排,你不要想太多,先跟著長公主好好做事,我有空會去看你的。”
“可陛下都下旨了……”穗和抽泣著,往下又說不出口。
“那又怎樣?”裴硯知說,“陛下隻說不能娶你,又沒說不能看你,難道……”
他頓了頓,望著女孩子那雙霧蒙蒙的鹿兒眼,語氣不覺帶了些戲謔:“難道你想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