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雨水混合著永遠清冷的檀香,將此刻毫無保留臣服在她身前的男人,那雙溫柔仰起注視著她的深眸,濕漉漉地墜落她心上。
恍若昆侖山雪化。
於空曠的荒原蕩開延綿不絕的漣漪。
“現在,可以了。”他開口,嗓音暗啞至極。
溫故指尖在灼燒。
像受到蠱惑,難以自控地落在他寬闊的後背。
淋雨後輕薄得近乎透明的布料已經氤氳出撩人的輪廓,衣領解開,衣衫半褪,男人玉竹雕琢的背肌線條冷硬鮮明,不過分,隻是恰到好處地展示著男性最原始的荷爾蒙和張力,與他清冷出塵的外表,反差甚遠卻又相得益彰。
溫故指尖停留在他肩胛,又不受控製地往下,越過筆挺流暢的深長背溝,很輕地,碰到窄硬的腰。
肌.膚微顫,如過電.流。
雨還在下。
車窗上一片泥濘,蜿蜒的水漬橫流,車內溫度灼燒,攀升的體溫和難抑的呼吸交織,滾燙地,於以手當筆的赤.裸畫布上勾勒出克製的線條。
柔軟與堅.硬,清醒與墮落,凡夫與清規,冰與火。
難以抵擋地,終是化為七情六欲。
*
翌日,蔣昭盈姍姍來遲。
路過溫故,眼皮輕輕懶懶地朝她一瞥,收了腳:“聽說昨天知新找你聊劇本了?”
溫故腦海瞬間不受控地浮現出昨晚自己精蟲上腦在車上摸了賀知新的那一幕,耳朵燥熱,麵上卻波瀾不驚:“怎麼,蔣老師又有了新想法?”
“新想法不至於,隻是突然想起來,改劇本不是知新風格。”蔣昭盈皮笑肉不笑,“像這種單獨找編劇老師聊細節,更是頭一次。”
溫故:“所以呢?你特意跑來和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我賀知新對我不一樣?哦,多謝了,我有眼睛,看得出來。”
蔣昭盈一噎。
特喵的,她懷疑自己被鄒躍傳染了舔狗病,明知道溫故這嘴說不出什麼好話,還跑來自己找抽。
氣得正要走,又覺不做點啥自己實在窩囊。
於是往旁邊一坐,示意助理拿劇本,“剛想起來,之前你寫的百鰩和昃川的互動還是差點兒意思,一點肢體觸碰都沒有,觀眾磕啥?”
溫故:“......”
提醒,“磕你和鄒老師的官配。”
“不是官配就不能磕了?”蔣昭盈睨她,“網友都喜歡看刺激的,你連他們喜好都摸不清,怎麼當個好編劇呀?”
溫故:“............”
深呼吸,微笑,“ok,懂了,我現在就改。”
溫故說完,開電腦,公事公辦地詢問:“蔣老師對親密戲的接受尺度到哪種?”
蔣昭盈手托著腮,懶洋洋道:“我們是演員,為藝術犧牲是應該的,沒什麼應該到哪種程度,隻要知新同意,腰部以上我都能接受。”
她側過頭,嬌軟地衝溫故笑下,“而且,我想,以知新的敬業程度,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溫故“哦”一聲,強行壓下心底蹭蹭往外冒的醋意,淡漠道:“不知蔣老師的腰部以上具體都希望以哪種方式呈現?友情提醒,網友是喜歡刺激,但不喜歡女主腳踏兩隻船。”
蔣昭盈聳肩:“這怎麼能算三人行呢,又不是非得在一起才能有親密互動,我和我好朋友還會接吻呢,這隻不過是我們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
溫故額角登時跳了跳。
指尖掐得手疼,一時間,不知道是因為聽見那句接吻還是此刻自己難以控製的情緒,心情莫名煩躁。
“當然,接吻的話是有點不合知新人設了。”蔣昭盈似乎在此時才想起了賀知新從不拍感情戲的禁忌,筆尖劃拉著乾淨的劇本,歪頭輕笑,“但,幫忙換個衣服呀,包紮下傷口上個藥呀,這種程度的互動不比你現在清湯寡水的口頭喜歡有磕頭?我看彈幕裡網友都說最喜歡看這種擦邊曖昧了。”
溫故從沒覺得文檔上的字兒如此不順眼過。
直到謝圓過來,盯著她電腦,發出一聲怪叫,“我勒個乖乖,溫溫,你沒失心瘋吧?怎麼還主動給知知安排起床戲了,還是和小作精!”
溫故揉著太陽穴,寫完後,連再看一遍的心情都沒有,合上電腦,疲倦道:“不算床,小公主要求的。”
謝圓:“......她一定是在報複昨天你坐知知的車,不過小公主也不想想,就算她想拍和知知的親密戲,知知會答應嗎?肯定不答應啊。”
然而,沒過多久,就見拿到新劇本的賀知新,隻是朝溫故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謝圓臉被打得啪啪疼,安慰溫故:“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劇本是你寫的,知知不願意傷你心?溫溫啊,他超愛誒。”
溫故嘴角抽了抽。
謝謝啊,本來就糟糕的心情,這會兒更down了。
溫故收起東西,索性回酒店。
開電腦,想碼字,腦袋裡仿佛有個不受控的小人,總忍不住地去想,蔣昭盈要求的那段親密戲,是今天拍攝麼?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