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太子正準備進食,狗叫聲隔著大老遠就聽得到,有傭人端著好幾斤新鮮的牛肉和果蔬過去了,江寄厘沒多看,徑直上了樓。
回房間後他先去把陽台的門鎖上,然後拉上了窗簾,房間隔音效果很好,這樣基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他剛開了燈,房門就被敲響了,林齊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夫人,您的積木送到了。”
江寄厘開門,發現門口大大小小擺了好幾個箱子,林齊想幫忙搬進去,他拒絕了:“我來吧。”他彎腰將箱子推了進去,狀似隨意的問道:“先生他……有說幾點回來嗎?”
林齊:“沒有,先生回來時我會來通知您的。”
江寄厘點頭,將積木都搬進了房間,林齊:“今天的晚會可能又要推遲,我下去給您拿一些點心。”
這次江寄厘沒有拒絕,一方麵是他下午出去逛了那麼久確實有些餓,另一方麵是……等會他看到戎縝的臉可能不太吃得下飯。
那天戎縝離開後,他幾乎天天做噩夢,有好幾次他都夢到自己被丟進了那條卡斯羅犬的大籠子裡,瘋狗將他咬得血肉模糊,錐心刺骨的疼直到醒來後都心有餘悸。
林齊可能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端了不少吃食上來,還提著一個裝零食的小籃子,裡麵裝著薯片蝦條蛋糕什麼的,他在戎宅看到這種垃圾食品多少有些吃驚,因為戎縝平時吃東西很講究,還有專門的營養師負責,這種東西他絕對不會碰。
戎縝不喜歡的東西,能出現在這裡確實比較艱難。
他接過東西後道了謝,一回房間就藏到了床下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室內鋪著很大麵積的手工地毯,他赤腳坐在上麵,慢慢拆開積木箱子。
其實像這樣自己待著做自己的事情才是他的常態,戎縝隻偶爾回來一次,目的也不是陪他,而是解決某些需求,所以他太需要這種考驗耐心的小玩意來打發他大把無聊的時間了。
他本就極有耐心,加上比較感興趣,一拚起來就沒了時間概念。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裡傳來了些動靜,他以為是林齊上來了,剛想收拾收拾積木過去開門,結果才直起腰,門就哢噠一聲從外麵開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江寄厘和他對視著,懵住了,而後反應過來,幾乎有些應激一般狠狠朝後退了一下,拚了兩個小時的積木散了一地毯。
他臉色發白:“先生……”
戎縝看了看他周圍亂七八糟的箱子,慢慢走過去:“拚了多久?”
江寄厘:“……兩個小時。”
男人低低“嘖”了一聲:“可惜了。”
江寄厘心跳很快,地毯上還放著兩袋沒吃完的樂事,他喉間發緊:“我不知道您回來,對不起。”
男人坐在了他旁邊,捏起一塊積木,雲淡風輕的解釋道:“林齊想上來通知你,我阻止了。”
“今天逛街逛得怎麼樣,開心嗎?”
江寄厘點頭,不動聲色往後縮了縮。
戎縝眼尾的眸光掃了下,“很怕我?”
“沒……沒有。”
“過來。”戎縝扔下積木,轉頭看向他。
江寄厘攥的手指都白了,他眼皮輕顫,往過挪了挪,然後就被戎縝一把攬住了腰。
“半個月沒見你了,想我嗎?”
這不是戎縝第一次問他這樣的問題,或者可以說,戎縝經常這樣問,他好像需要這個問題來確認某些東西,這是戎縝這樣的上位者的某種情趣,家裡有個漂亮的小妻子在等著他,還時時刻刻想著他,似乎讓他很受用。
戎縝目光追隨著青年躲閃的眼神,聽他不那麼真心的回道:“想。”
“哪裡想?”
戎縝心情很好,一般這種時候他都很有耐心,可以容忍這個漂亮的花瓶說些無傷大雅的話,做些不那麼乖巧的事。
江寄厘呼吸有些亂,小聲道:“哪裡都想。”
戎縝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唇,嗓音低沉而曖.昧:“是嗎?”他的手指慢慢壓住青年柔軟的舌尖。
“先生!”江寄厘哆嗦了一下退後,驚叫出聲。
然而剛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幾近於吼了戎縝一句。
如此冒犯的行為對戎縝來說稱得上大逆不道。
江寄厘慌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戎縝注視著他驚慌的神情,善心大發:“沒關係。”他嗓音低低的:“厘厘,寶貝。”他的手指又撫上了青年的唇。
江寄厘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害怕我?”
他垂眸搖了搖頭。
“抬起眼睛來。”
江寄厘眼底已經含了淚。
“又和我說謊。”戎縝抽出手,轉而去解開他衣服的一顆扣子,“剛才心跳得很快,怎麼了?嗯?”
江寄厘的臉紅得發燙,那種熬人的難堪又開始上湧。
“上次在陽台上,你害怕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的手還在慢悠悠解著扣子,青年精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裡,他低頭,在頸間吻了一下,“這裡,就是在陽台上,你最害怕的時候我留下的,還沒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