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江寄厘很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江崇做的很多事根本不是因為自己喜歡,而是因為他喜歡。
江崇聰明又早熟,不喜歡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喜歡的所有事情,但他願意陪著江寄厘窩在沙發上看整晚的海綿寶寶,願意在周末陪著他在家裡拚一整天的樂高,願意乖乖坐在旁邊安靜的聽他彈鋼琴。
因為在江崇的世界裡,江寄厘永遠排在第一位。
聽邵維說他出生的時間比江寄厘的預產期早半個月左右,急急忙忙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邵維還開玩笑說他像是有什麼需要馬上完成的使命一樣。
早兩年江崇覺得這確實是句玩笑,直到後來,他意外知道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一個權勢滔天高高在上,他需要稱作父親的男人。
源源不斷的資料發到了他這裡,江崇一頁頁翻看著,看得越多,稚嫩的臉上便越陰沉。
如果江寄厘能看到這時的江崇就會發現,他和那個危險難測的男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甚至連陰沉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
江崇像極了戎縝,所以他在看到資料上男人的照片時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份資料多半是真的,而一直愛他寵他的江寄厘曾經遭受的那一切痛苦也是真的。
最讓江崇無法忍受的是,這個男人五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找人。
江崇麵上淬了冰,心裡很輕的反問了一句,他配嗎?
當然不配,任何傷害過江寄厘的人都不配。
江崇很清楚自己和彆人不一樣,他從小對任何事情都極有天賦,所以他把江寄厘給他的零花錢全都攢了下來,攢了一小筆後就開始研究股票。
他仿佛天生就對這種東西很敏感一般,所有那些其他人看來很難的事情在他這裡都非常簡單,很快就賺來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江崇目標很清晰,他要賺至少一個億以上,然後把江寄厘送到國外,送到一個環境更好,讓那個人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要保證江寄厘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江崇胃口越來越大,涉獵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但還是不夠,那個人是個極其危險的不定時炸彈,他需要在短時間內賺大筆的錢。
於是江崇很快就盯上了娛樂圈,一個能快速賺錢的臟汙的大染缸。
他需要有靠山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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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厘住的公寓是一個開放式的聯排小區,樓下就是街道,開著各種各樣的店鋪,臨近傍晚門口就會聚起一大堆閒聊擇菜的人。
出租車還沒到門口,江寄厘就聽到了喬姨的大嗓門。
“你們是不知道,我家那個沒出息的天天能氣死我,前天相親好不容易願意去了,結果怎麼著,到臨頭又放了人家鴿子,我這老臉我都沒地方擱,這兩天血壓還高著呢。”
接話的人說得隱晦:“要我說,你家喬縱就是心裡有人,你也彆逼得太緊,這種事啊,還得他自己想通。”
喬姨“嗐”了一聲:“前幾天他人模狗樣的買了身新衣服,說要好好做生意,不乾碼頭那邊的事了,我還不知道他那個小九九,不就是被人家琴行老板比下去了,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小江嘛。”
“你《帶球跑後前夫火葬場了》,牢記網址:m.1.往好處想啊,起碼他願意好好工作了不是,不吊兒郎當了總歸是好事。”
喬姨笑了兩聲也沒反駁,一會擇完菜後喊了聲:“彆躲著了,把菜拿回去。”
沒一會,喬縱高大的身軀就從小超市不太高的房門裡探了出來,無奈的接過那個不鏽鋼盆,說了聲:“媽,你少說兩句吧。”
在場的人都笑了,喬姨:“你少讓我省點心我不就能少說點嗎,三十多的人了……”
正說著,一輛出租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了,車上率先下來一個小孩,他背上背著電腦包,回身要取上麵的東西。
喬姨一看,剛才訓斥兒子的氣焰一下就沒了,看著江崇樂得跟見了親孫子一樣。
“呦,早早今天和爸爸去超市了呀,爸爸今天要給你做什麼好吃的?”邊說她邊推了自家兒子一把:“趕緊幫忙提提東西啊,看不見那麼多嗎?”
喬縱耳根有點紅,急忙走到車門口。
江崇抬眸掃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一直黏在車裡,眼神冷了下,瞬間就把袋子遞給了他,硬邦邦道:“謝謝,放到我家門口就行。”
喬縱如夢初醒,耳根更紅了,江崇還想把剩下那袋也給他,被江寄厘急忙拽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喬縱笑了笑:“謝謝喬哥。”
喬縱:“沒事……應該的。”
下車後江崇拉著江寄厘,還想替他拿手裡那袋,江寄厘揉著他的頭:“爸爸來,你去和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打招呼,乖。”
江崇這才作罷,但還是沒放開他的手,很依賴似的靠在他身邊,對台階上的人依次叫過去。
喬姨笑嗬嗬的又問了一句:“早早,爸爸今天給你做什麼好吃的呀?”
江崇報了菜名:“糖醋裡脊,魚香茄子,紅燒大蝦。”
“這麼豐盛啊,說得喬姨都饞了。”
有人道:“小江手藝好,每次到了飯點我在家裡都聞得到香味。”
江寄厘眉眼漾著淺笑:“那改天我下廚,大家都來家裡吃。”
那人玩笑著說:“我們可記住你這句話了,改天一定去。”周圍的人都發出了善意的哄笑,七嘴八舌的,熱鬨了好一會。
聊完後江寄厘就道了再見,帶著江崇上了樓,留下一群大爺大媽低聲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