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雅倫的話,格蕾婭下意識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直到現在都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那是上一任女王在垂死掙紮時給她留下的永恒的烙印,就像雅倫臉上的火焰狀傷疤一樣,都是他們通過自己的反抗迎來希望的勳章。
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波瀾,又很快歸於平靜。
“你打算怎麼做?”
雅倫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偏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瑰麗的紫色天空,和蟲巢一般美麗的顏色,是滕蜜羅最美的風景。
良久,他才緩緩道:“如果她真的是表裡如一的話,那麼,對付她的方法有很多。也許,不用傷及她的性命,也能夠解決我們的心腹大患。”
格蕾婭聽了這話,知道雅倫應該暫時不打算使用一些比較殘酷的手段殺死裴依蘭。
認識到這個事實之後,不知為何,她竟感覺心口的巨石稍微鬆了鬆。
她不願承認自己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為可能是個小羊羔的女王感到擔憂,在知道雅倫心裡有分寸之後就不打算多待了,從窗口一躍而出。
雅倫微微搖了搖頭,語調似是在歎息。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格蕾婭脾氣古怪,既冷若冰霜,又有暴躁的一麵。其他蟲族與她相處的時候,大多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把她引爆了。
但其實雅倫與她相處沒多久就發現了,他們的第二軍團長的秘密——
隱藏在一張冷麵之下的,是一顆容易心軟的心臟。
……
“……利恩!真的必須得這樣嗎?”裴依蘭麵露難色,來到滕蜜羅之後的鬱氣,基本上全都被眼下尷尬到不行的情況給弄散了。
艾維諾臉上依舊是那副爽朗的笑意,隻不過出口的話就帶刺了:“就是啊,利恩,你看女王都不太願意,還不快點將她放下來——”
“然後讓你來抱是嗎?”銀發金瞳的高等蟲族惡狠狠地瞪了不懷好意的同伴一眼,低頭看著懷裡的女王時,語調又變得輕柔無比,還帶了一些忐忑不安。
“女王,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還是抱得您不舒服呢?”
雖然沒有明著說,但那雙似乎變得有些水潤的金瞳分明就在告訴裴依蘭,如果她覺得眼前這隻犬形蟲族有哪裡做得不好的話,他這會兒絕對會耷拉著尾巴,不情不願地將女王放下來,然後半夜起來都要扇自己一巴掌:讓你服侍不好女王!
裴依蘭欲言又止,麵對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忍心讓利恩德爾變成那副“小狗委屈但小狗不說”的樣子,但是……
她真的覺得自己這麼大一個人被抱著,好奇怪啊!
由於雅倫特意交代了他們一路上儘量不要撞到其他蟲族,但又沒有給他們開蟲洞一鍵直傳,於是利恩德爾跟另外兩個商量之後,決定抱著女王以最快的速度過去,這樣也算是能勉強達到他的要求了。
至於為什麼要抱著女王,而不是像希瑞安之前帶著女王直奔操場那樣,僅僅隻是拉著女王的手,提出這個建議的艾維諾是這樣解釋的——
“蟲族的動態視力極佳,如果讓他們看到女王的話,可能我們就不能走得那麼順利了。如果把女王完全藏在懷裡,也許就不會引起他們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