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音終於開了口:“你……你喜歡我?”
實驗體眼睛一亮,聲音超大:“喜歡!”
蘇棠音捂了捂頭:“小點聲。”
它的聲音一大,她這邊就頭疼的緊。
實驗體知道人類的身軀弱,小心捂了捂自己的嘴,壓低聲音跟她說話:“我,聲音小小,我們,說話。”
蘇棠音點了點頭:“好,你想說什麼?”
“你,香香。”
蘇棠音:“……”
她嘗試了幾下,勉強找回了聲音:“我身上的味道?洗衣液嗎?”
實驗體不懂洗衣液是什麼,但下意識反駁:“不,不,是你的,你的氣息,沒有人,比你香香。”
蘇棠音:“……”
這話真的很不對勁。
蘇棠音看不見它,但這隻實驗體好像可以看見她。
她有些想問它一個問題。
“你之前說,我身上有彆的氣息,讓我離開,是什麼意思?”
實驗體在黑暗中歪了歪頭,怪物的視力很好,它早已經適應黑暗的環境,因此看蘇棠音完全不費事。
它伸出手想要去碰她:“想,想摸摸。”
蘇棠音:“……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實驗體一癟嘴:“想,摸摸,不然,不跟你玩了。”
它的年紀不大,在怪物中屬於幼年期,思維方式很簡單,喜歡什麼就想要觸碰,一直摸不到蘇棠音讓它生了悶氣。
蘇棠音:“必須要摸摸才能跟我說話嗎?”
實驗體:“嗯嗯!”
蘇棠音:“可是有鐵欄,我碰不到你。”
實驗體:“嚶嚶。”
它有些委屈,哼哼唧唧像個小孩一樣磨著蘇棠音。
蘇棠音歎了口氣。
她能感受到這隻實驗體對她沒有一點惡意,隻是單純喜歡。
“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去碰你。”
“嗷!”
“我會將鐵欄打開,但你不能震碎水箱。”
“好!”
她不敢放走它,也不確定這隻實驗體到底有什麼彆的危害嗎?
它對她沒惡意,不代表對其他人沒有惡意。
蘇棠音起身,做了一件完全違背實驗準則的事情。
她摸索著鐵欄,如願碰到了一方突起,蹲下身用手指去尋它的痕跡,小心找到密碼鎖,拚湊出正確的圖案。
特製的鎖被打開。
蘇棠音拉開一旁的拉杆,萬幸這隻實驗體剛才隻是震壞了彆的東西,留了這拉杆一命。
鐵欄被緩緩升起。
實驗體:“摸摸!”
它跳出水麵,扒在水箱壁邊緣。
水箱其實很高,比蘇棠音高出不少,但水箱邊有個鐵質的梯子,梯子頂端是個懸空的露台,剛好可以容一人坐下,蘇棠音猜是方便實驗員抽取樣本用的。
可她現在看不見,根本上不去梯子。
蘇棠音問:“我看不見,我上不去梯子。”
實驗體聽懂了,歪了歪頭,心裡忍不住想,人類可真是脆弱,連黑暗都不能適應。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類香香,它就幫幫她吧!
蘇棠音看到綠油油的光亮起,從微弱到明亮。
那光不是常見的綠色,像是貝殼一般閃著五彩斑斕的光芒,隻不過主調是綠色。
很漂亮,很耀眼,被水波映襯的更加美麗,奪人心魄。
整個水箱壁上都是反射出來的光。
蘇棠音驚詫道:“你會發光啊!”
實驗體:“嗯!”
不過區區發光而已,隻有人類才不會發光,它們怪物都有自己的光!
蘇棠音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瘋癲了,不過短短一天,整整二十多年的認知都被推翻。
她搖了搖頭,努力告訴自己要淡定,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這個實驗體現在說它是外星人,她都不會有什麼驚訝的。
借著實驗體的鱗片發出的光亮,蘇棠音算是平安地爬上了梯子,雙手撐著坐到了一旁懸空的露台上。
早已經等待已久的實驗體歡快地蹭了上來。
隔著一層防護服,蘇棠音還能感受到它身體的冰冷。
“香香,蹭到了,讓我摸摸!”
綠色的光亮下,那隻實驗體的手試圖去拉她的手,可隻能觸摸到厚實的手套。
它有些不開心:“摘掉,摘掉。”
蘇棠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防護服,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她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摘掉它。”
實驗體一溜煙潛入了水中,蘇棠音隻能看到一個發光的綠色不明物體蹲在角落裡,隻留了一個背影給她。
蘇棠音:“……你生氣了?”
實驗體:“哼!”
人類真是可惡的生物,它都讓她摸摸了,她竟然不讓它摸摸。
蘇棠音:“……我是個脆弱的人類,如果你的鱗片或者皮膚有毒性,或者你用了些力氣,我可能都受不住,那我就會死的。”
實驗體急了,連忙轉過身看她:“不是,我沒有,沒有毒,不毒你,不用力!”
蘇棠音挑眉:“你想說你不會毒我,也不會用力抓我?”
實驗體:“嗯嗯!”
一雙綠色的眼睛烏溜溜看著她,看的蘇棠音的心莫名一軟。
她撐著額頭笑了笑,這幾天來沉悶的心情在它的麵前放緩了些。
她不是個冷靜的人,相反有些時候很衝動。
蘇棠音看著身前的實驗體,它澄澈的像個孩子。
她又衝動了一次。
解開了防護服的手套,將玉白的手伸了出來。
那隻實驗體飛快拉起她的手,將臉頰貼在她的掌心。
實驗體滿足地眯起了眼,尾巴尖尖左右擺動,攪動水箱中的水,濺起一朵朵水花。
蘇棠音被它的體溫冷到,隻覺得摸上了一塊寒冰,冷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麼低的體溫,像是深海中的生物才會有的。
實驗體很開心呢,上下蹭著她的掌心。
“香香,香香,軟軟,舒服!”
它說話兩字兩字往外蹦,應該是不熟悉人類的語言。
蘇棠音越看它越覺得像個小娃娃,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臉。
實驗體舒服地呼嚕一聲,潛入水底打了個轉,又潛上來蹭著她的掌心。
蘇棠音忍俊不禁,笑著問它:“我身上的氣息有這麼好聞嗎?”
“好聞!”實驗體風狂點頭,“好聞!除了那個,那個家夥的,的氣息!”
蘇棠音唇角的笑隱去了些許,試探性問:“什麼氣息?你上次跟我說,讓我離開,離開什麼?”
實驗體歪了歪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原先圓溜溜的眼睛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