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拽的痕跡太遠了,極有可能受傷。
她有點氣悶,有點焦躁,心裡發涼,身體燥熱,不耐煩的感覺像過篩時落下的粉末細細密密蒙上來。
斜插在前的荒草,歪扭了攔路的樹乾,都太不知趣。
她眼一晃,望到前方一塊鮮豔的顏色,她心裡咯噔一下,半蹲下去一看。
還好,那隻是石頭自生的一塊血紅色。
三人一路小跑,辨彆痕跡時才稍微停下來快步走著,一路追尋到水坑。
許印和夏晴心裡打了個突,關心則亂,隻怕李寸心掉到了坑裡去了,也沒發覺不對勁,許印跳了下去,水坑裡的水隻到大腿根,混濁的泥漿往上冒。
顏柏玉繞過水坑,走到了對麵,凝視著水坑邊岸上一大片水跡。水已經乾了不少,但是水坑裡被帶出來的泥點即使乾透了,也比周圍的土壤顏色要深。
拖行的痕跡在這裡斷了,地麵越來越硬,蹄印越來越淺,往前延伸幾十米後,微不可察,三條灰狼也在附近猶豫徘徊。
顏柏玉看向遠方,天地相連的儘頭,她的眼裡一片空茫,許久,眼睫輕微顫動,她向許夏兩人道:“夏晴,你帶著老三回去,叫人過來找人。許叔,你帶著老二,我倆分開找。”
顏柏玉簡短明確的指令讓夏晴心定了定,她抿著嘴角,把老三招呼到身邊,向兩人道:“你們小心點。”
顏柏玉說完話後幾乎沒停留,便向著一個方向去,一路走一路呼喊。他們隻有個大致的方向,不知道距離,走出一段路後,尋找的範圍便無限擴大。
直到夜幕降臨,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密封的盒子,深色的罩子遮蓋天穹,四野靜寂神秘。
即便是到了初春,氣溫也還未完全升上去,李寸心知道自己渾身浸濕,就這樣躺在地上容易失溫,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撲倒後,她腦袋裡想著歇一口氣就馬上爬起來,她覺得自己躺得不久,腦袋的想象中自己已經爬了起來。
等到她渾身一個激靈,猛地驚醒,方才意識到自己睡得有些久了。
她以為看到的會是深青的天幕,漆黑的荒野,可她儼然是在屋內,昏暗的光芒照出屋內的景象,她躺在土炕上,身下鋪著草席,身上蓋著乾淨的皮毛,顯然不是她那身,但這都不是她最先注意的。
屋內的布局乍一看去還叫她以為自己回去了,可坐在床邊的人是陌生的氣息、身形、以及……
那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驚喜道:“你醒啦!”
一張陌生的臉。
李寸心呆住了,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怔了片刻,和當初突然到這個世界一樣,又覺得是宇宙的運行規則出現了bug。
那人走到門邊,向外叫道:“文姐,她醒啦。”
腳步
聲近。
李寸心瞪著眼的神情,像一隻驚愣住瞳孔擴張的貓頭鷹,看著女人們魚貫而入。
連帶著先前就在的人,一共四個女人擠在這一間屋子裡,四張麵孔齊齊關切地望著她,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身子動彈不得,腦子也轉不起來。
“你感覺怎麼樣?”原先就在屋裡的女人問道:“想不想喝水?”
“你的衣服都浸濕了,所以給你脫了。”說話的女人素麵朝天也難掩嬌麗,這個人很有意思,用飛禽羽毛做耳墜和頭飾,看上去很有些異域風情,能在這種地方保持情調的人,一定是個樂觀又富有儀式感的人。
“你身上的都是些擦傷,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你有沒有覺得哪裡痛?”說話的女人秀氣清瘦,略一皺眉頭,臉就顯得很嚴肅。
“她腦袋後麵有個大包。”那個戴著羽毛頭飾的女人說。
“這孩子怎麼不說話,不會是被磕傻了吧?你想不想吐?”原先就在房裡的女人沒帶任何偏見,隻是真誠的發表自己的疑惑。
“妹妹,你叫什麼?你看著年紀好小啊,你多大了呀?”那個戴著羽毛頭飾的女人笑眯眯地用哄小孩的語氣問。
“周浣,你這語氣像個拐賣小孩的老巫婆,你彆嚇著她。”那個麵孔嚴肅的女人吐槽完身邊的同伴,向李寸心道:“你彆怕,你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吧,我們是同鄉。”
李寸心腦袋瓜子嗡嗡的。
站在最邊上的女人開了口,說道:“我是在外出狩獵的時候見到了你的,你暈倒在一個水坑邊上,所以將你帶了回來,你邊上還停著一頭黑驢,你遇上什麼危險了麼?”
李寸心抬頭望著這個女人,女人穿著春裝,袖子擼上去,露出小臂上的肌肉,有一種狂野的美……
李寸心心想,這個女人可真高啊,快趕上許叔了吧,念頭一閃過,李寸心看向外邊的天色,失聲道:“哎呀,我得回去了!”
李寸心想下床,一站起來,又坐了回去,她身上光不溜秋的,一絲/不掛,蓋著她的那張皮毛不大,她躺著不動還勉強能蓋著,站起來是遮得住前邊遮不住後邊,“……”
頭戴羽飾的女人笑道:“這個小姑娘怎麼不聽人講話的,都說了你衣服在外頭晾著,快回床上躺著,彆著涼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