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秋收,眾人開鐮收過水稻之後,氣溫還沒有完全降下去,穿一件單衣乾活也不會覺得冷,今年也似去年一樣,寒流來得晚,日照充足,氣候適宜,不光稻子抽穗好,那青椒和絲瓜膨果也多,還有棉花收成超出了李寸心的預期。
這是這塊地方的好處,物產豐富,風調雨順,土地肥沃,氣候宜人,即便是眾人從優渥的生活裡淪落到這裡流浪,內心深處有對這地方的怨氣,也不得不承認這裡是塊寶地。
收存水稻的進展順利,這探索隊一行五人自然也按照計劃再度出發了。
新來的人最後一間住房完工後便開始了養殖場房的建設,總體分外家禽和家畜兩大塊,目前禽類他們已有雞鵝,家畜有豬兔驢牛,驢懷胎數量少時間長,繁殖慢,牛又隻有一頭,那家畜的廠房主要是給豬和兔子的,播種了小麥後,那兩頭母豬的生產期就到了。
周浣早已清掃好了產房,墊草做窩,那母豬羊水破了後,橫臥在草堆上,肚腹聳動。
李寸心蹲在一邊問道“怎麼還不生?”
夏晴頂道“你當這生產和排泄一樣容易,一拉就出來啊?這不得醞量醞量。”
“反正比我媽生我容易。”李寸心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到,“誒,浣浣姐,你說你既然能給牲畜接生,都是哺乳動物,你是不是也能給人接生啊?”
周浣是頭一遭給這大型牲口接生,是第一回就難免忐忑,李寸心和夏晴在一旁盯著,給她又添上了一層壓力,不耐煩道“去去去,一邊去,你倆在這添什麼亂呐,活做完了嗎?”
夏晴拍著李寸心,指著那頭母豬,興奮地叫道“誒誒誒,生了,生了。”
果然見一頭渾身粘液的小豬頭朝下滑落出來,跌在草堆上。
這小豬沒睜眼,拱動著,渾身烏黑,就腿彎處有兩塊粉斑,說像它母親,倒不如說他們養的這些豬身上皮膚都是大片大片的黑,即便是身上有淺色的皮膚,也不是粉白的而是偏深些的棕色,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被捕食者發覺。
顏柏玉正好把煮過的剪子和毛巾拿來,周浣剪完臍帶,將小豬擦拭乾淨,然後將它放到母豬乳/房旁,讓它尋著吃上初乳。
夏晴看了半天,沒等到第二隻,大失所望,“就一隻?”
周浣道“這不還沒生出來嘛,好了,柏玉在這幫我就成,你倆彆在這煩我了,趕快出去。”
兩人好奇勁過了,也沒多留,出了產房,才走沒幾步,瞧見於木陽迎麵狂跑過來,臉上那震悚的表情,像是天塌了。
於木陽上氣不接下氣,“村長!”
李寸心打了個突,問道“怎麼了?”
“來,來人了。”於木陽吞咽了一下,喘道“村裡來新人了。”
夏晴道“來就來唄,瞧你這樣,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眾人受了當時燒林開耕地的啟發,發覺燒林不僅可以開荒,而且可以充作信號彈,眾人從順著耕火找來的人口中得知,耕火比狼煙傳得還要遠,特彆是在晚上,燃燒的耕火照亮半邊天空,十分顯眼。
眾人收完稻子後,還想著繼續擴大耕地,便盤算著燒林開地尋人,一舉兩得。他們選了地後,挖了隔火帶,便在夜裡放了火。
秋天天氣乾燥,這火燒得比上一次還要凶,把深夜照得亮堂堂的,眾人便料定這附近若還有人,一定能順著耕火的方向找過來,隻要找到近處,火滅了也不要緊,還有狼煙指明方向。
所以這次有人找到村子裡來,他們並不感到意外。
“醋。”於木陽被風噎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順暢。
李寸心滿臉不解,“什麼醋?”
“酒。”
李寸心皺起眉,“什麼酒?”
夏晴不耐煩道“你打得什麼啞謎,能不能彆說半截話,把你舌頭捋順了再說。”
於木陽氣稍喘勻了些,便忙不迭道“哎呀,他們有個女的天賦是能釀酒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原來找來的一行五人,三個姑娘兩個男人,除了養殖、陶瓷、狩獵、竹匠這四個天賦外,還有一個他們這裡沒有的天賦,正是於木陽口中這個能釀酒的天賦——食材加工。
李寸心和夏晴趕過去的時候,雲琇已經拉著人家的手打量了好幾遍了,生怕人跑了似的。
她的醬油,她的醋,她的料酒可有盼頭了!
幾個廚師把人團團圍著,目光炯炯,閃著綠光的眼硬是把五個人瞧得頭皮發麻,要不是這些人待他們很客氣,他們還要以為踏入了什麼龍潭虎穴,成了人家的獵物。
一行五人垂頭望著麵前的紅糖水,心裡又歎了一聲,他們沒想過還能喝到這種糖水,還能見到這種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