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煩躁地擰緊眉頭。
“淩長官實在想不通的話,”戚晏擦乾頸側的血,好心提醒,“可以問問你身後的手下。”
斯諾?
淩霄轉身看向捂得嚴嚴實實的人,遲疑一秒,還是抬腿離開。
斯諾意會,低頭跟在他身後。
等支走這兩人,戚晏才到林安那邊,“情況怎麼樣?”
醫生蹲在地上扭頭,格外激動,“神了簡直! 他現在除了有點虛需要休息以外,身體就跟隻受過一點皮外傷似的,藥也都用了,你看他現在連手指都開始長肉了。”
這地上的人看起來,哪還有半點剛才氣息全無已死的樣?
這隻惡龍幼崽竟然這麼厲害!那以後豈不是沒他們醫生的事兒了?
戚晏察覺到他心中所想,低聲警告眾人:“今天遲言救人的事是例外,誰都不準外傳,不準議論,聽到了嗎?”
士兵:“是!”
遲言卻不懂:為什麼不能外傳?
吾這麼厲害,才不怕被人知道。
戚晏敲了敲龍崽子的腦袋:小家夥,我這是為你好。
“謝…謝謝你……”林安半睜著眼睛,虛弱地看向遲言。
他雖然不認識站在戚晏上將肩膀的幼崽,但他知道這是他的救命恩人。
林安剛剛在一片黑暗中,有種很神奇的感覺,好像是在黃泉走了一圈,又被一雙手硬生生地拽了回來。身體原本的疼痛感也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一點一點撫平。
他這樣活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是還狠虛,說一句話要喘半天的氣兒,林安眉頭緊鎖,似乎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上將,其實這裡……”
戚晏抬手,“先休息,回去再說。”
現在車裡還有兩個雜碎等著他去審呢。
薑淵收起手邊特效藥的小瓶子,對醫生說:“你們把他抬車上去吧。”
醫生聽話照做。
遲言站在戚晏肩頭,看了那躺在擔架上的林安一眼,心說:這個人也還是有點禮貌的嘛,吾也不算白費一滴血。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戚晏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還不道歉?”
吾道什麼——遲言扭回頭,發現麵前一排十來個低著頭的人,而戚晏剛剛就是在對他們說話。
“對不起。”士兵們看向遲言。
戚晏負手而立,冷漠地掀了下眼皮,“聽不清,再說。”
士兵們齊刷刷地大聲喊:“對不起!我們不該一直懷疑你!”
這架勢給遲言嚇了一跳,小爪子抓緊戚晏的肩,眨眨眼:給我道歉的?
還是戚晏讓的?
遲言瞅戚晏一眼,圓圓的眼睛瞟到戚晏的傷口,舔了下尖尖的龍牙。
戚晏依舊不滿,“還有。”
士兵們立刻將頭低得更低,“謝謝你救了林安!”
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對這隻惡龍幼崽改觀了。
也才恍然大悟,上將是對的,他們的偏見才是錯。
戚晏挑眉,拍了下肩上的龍崽子,似乎在無聲詢問:滿意嗎?
不錯。
遲言反應過來了,詫異戚晏竟然在其他人麵前維護自己。
他心裡怪怪的,但還是傲嬌點頭:知錯能改,吾不計較。
“那、那個……你既然能救活林安,可不可以也救救其他人?”士兵裡一個人抬起了頭,滿眼希冀地看向遲言。
什麼!?
遲言瞪眼搖頭:你當吾是神啊?
那個人類能救活是因為還有一口氣,你們發現不了而已。
其他人都死得透透的了,怎麼救?把血放乾啊?
就算放乾血真的能救一個人,吾也不會為了人類那樣做。
救不了救不了!
遲言飛到戚晏懷裡,趴好,眼睛一閉,裝睡。
戚晏抬起手,沉聲下令:“好了,送他們回家安葬吧。”
“是……上將。”士兵們自然也知道沒希望,但不試一下,總覺得不甘心。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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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戚晏下令炸了整個軍事基地,這種地方查無可查,沒必要再留著。
一場大火,銷毀罪惡,告慰亡魂。
他們回去還是這些人,八輛車,這次任務出乎每個人的意外,沒人受傷。但裹屍袋裝了滿滿兩輛車,隻活了林安一個,他們心中慶幸,卻沒人能笑得出來。
所有人都上了車,隻有遲言和戚晏還在外麵。
“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