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聞聲望去,竟是那為首的黑衣人騎馬追了上來,此刻正立在不遠處,尋找時機,搭弓射箭。
他這一射,季祐風南側便沒了人防守,兩個黑衣人抓住機會,一揚刀,閃身殺來。
沈憶看到,心跳幾乎都停了一瞬,明明已經幾近力竭,她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奮力一擊將自己麵前兩人逼退數尺,轉過身不管不顧地直朝季祐風撲去。
同一時間,不遠處,那執弓的黑衣人已經在弦上搭好了第二支,箭頭所指,正是季祐風。
沈憶絲毫未注意到。
視野中,兩把滴著血水的刀一前一後,正急速朝季祐風砍去,實是雙拳難敵四手,她一咬牙,一手舉劍迎上去,堪堪將其中一人的刀尖撞歪,同時閃身擋在了季祐風麵前。
身前似乎晃過一道人影,可沈憶還未來得及分辨,痛楚驟然降臨,奪去了她的神智。
隻聽輕輕“噗”的一聲,是刀刃深深沒入人體,亦是利箭穿進血肉。
季祐風還沒反應過來,忽覺麵上一片溫熱,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他怔怔地看著身前的少女。
她頭上的鬥笠早在幾番廝殺中不知所蹤,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身體蜿蜒而下,右側肩膀處,鋒利巨大的刀刃深深沒入她單薄的肩背,鮮紅的血流出來,隨著雨水一路淌下,在她腳邊彙聚成一汪血泊。
她背對著他,毫不猶豫地擋在他的身前,隻留給他一個纖細單薄的背影。
少女側過臉,蒼白的臉上隱有痛色,輕輕啟唇道:“殿下……快走……”
說完,她便轉了回去,依然擋在他的麵前,背影中透出令他心顫的堅決。
黑衣人狠狠將刀抽回。
刀刃摩擦著血肉,右肩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沈憶痛得渾身都在打顫,手中卻毫不遲疑,又快又狠地一劍將握刀的黑衣人捅了個對穿。
黑衣人倒了下去。
沈憶喘了口氣,可還沒等這口氣出完,她忽然愣住了。
身前不遠處,黑衣男人撐著劍單膝跪地,身下蔓延開一大片深紅色的血水,他左胸上,赫然插著一柄利箭。
他動作緩慢地抬起手,握住箭柄,微一用力,將其從中折斷,隨手丟在一邊,然後慢慢地站起身,自始至終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仿佛中箭的人不是他。
沈憶猛然想起,方才的確有個人影在她麵前晃了下。
——竟是沈聿為她擋了箭!
沈憶心中一顫,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朝他奔去。
季祐風站在原地,剛想伸出手摸一摸她濕潤的頭發,她便離開了,他指尖觸碰到的唯有冰冷的雨滴。
沈憶持劍與沈聿並肩而立,劍尖向外,輕輕一挽,帶起漫天雨絲,朝剩下的五名黑衣人而去。
雖然他二人負傷,可好在配合得天衣無縫,才能將對方五人牢牢纏住。
眼看遠處那為首的黑衣人往這邊過來了,很快就能殺到眼前,守在季祐風身邊的侍衛急道:“殿下,我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季祐風冷眉斥道:“荒唐!難道你要孤丟下他們不管,自己去逃生!”
侍衛道:“殿下!他們要殺的人是您!您如果走了,沈大人沈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眼看那黑衣人已經走了過來,沈聿和沈憶勉力纏住了他一時,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遲早擋不住。
侍衛急道:“殿下!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眼看沈聿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