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吟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抱在懷裡,顧時縕的懷抱帶著熟悉的氣息和感覺,終於讓她在這陌生的地方…
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
她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沉默許久,而後說:“我想曬曬太陽,快發黴了…
顧時縕輕笑了一聲,跟她說:“好。
她現在像是一盆離開熟悉的土地,受了驚嚇合起來的含羞草,想要趕緊曬曬新鮮的太陽。
顧時縕微微彎腰,摟住她,單手將人半扛在肩上,另一隻手去開陽台玻璃門。
外麵的太陽有一點點暖意。
顧時縕把她放在舒服的搖椅上,又去房間裡拿了個小毯子,把她的腿蓋住。
薑吟在外麵懶洋洋地曬太陽。
顧時縕從衣兜裡給她摸了一顆檸檬味的薄荷汽水糖作為安撫:“嚇到了?
薑吟斂眸看過去,感覺自己的DNA某處動了。
她平時睡醒要喝檸檬水,今天沒有檸檬水喝。
吃顆糖也行。
薑吟從顧時縕手上接過他剝開包裝的糖,總覺得這糖果看起來眼熟,味道也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具體的。
等味蕾漸漸蘇醒以後,她微微側目,問他:“好熟悉的味道,以前吃過嗎?
顧時縕手心裡還捏著一把糖沒拆,他的手心合上,糖紙窸窣作響。
“你以前喜歡吃。顧時縕回答,還調侃她,“喜歡吃的東西太多,所以不記得了吧?
薑吟撓了撓他的手心,從他手裡拿走一顆糖,反複看了看包裝,才隱約有些記憶。
她訥訥的,順口接話:“是啊…好像是,有一段時間
喜歡吃。”
後來不喜歡吃了,就不記得了。
她總是這樣,“變心”很快。
因為薑吟的生活裡,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的寶貝,她的父母會給她最好的,給她一切她想要的。
她可以喜歡很多東西,所以不管是吃的、還是玩具,亦或者是彆的…她想要的,都可以輕而易舉得到。
膩了就換。
是她作為大小姐的任性。
薑吟不會記得,也不需要記得,自己曾經喜歡過什麼,因為對她來說,最喜歡的永遠在下一個。
她有資本做那個對一切都不長情的人。
一顆薄荷汽水糖吃下去以後,整個人總算清醒了幾分,她側頭過去看顧時縕。
“你來乾嘛?”她說,“你可以不用過來的,不是什麼大事。”
顧時縕過來一趟挺麻煩的。
而且他很忙。
這一點,她跟顧時縕生活在一起,還是知道的。
顧時縕將剩下的糖都塞給她,笑著說:“我不來,你打不過怎麼辦?”
薑吟:“?”
“我看對方人挺多的。”顧時縕還在跟她玩鬨,“總得有個幫手,而且——”
怎麼還有而且?
“我也想看看,什麼人值得你親自動手。”
薑吟有時候是衝動,但也不完全是一股莽勁兒就直接乾的類型,明知道動手不合適,但還是這樣做了。
大概是真的很生氣。
事情的大致經過顧時縕已經了解,但薑吟到底是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隻有她知道。
這會兒顧時縕問起來,薑吟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衝動行事的人,於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告訴他了。
為彆人、也為自己出口氣,但薑吟覺得不夠,特地跟顧時縕強調了一次。
“他還罵我賤人呢…我要是不給他點教訓,下次到處毀壞我名聲怎麼辦?他肯定隻會越來越過分的。”
顧時縕聽著。
他的眉頭蹙起,卻又很快在她麵前舒展。
薑吟沒注意他的表情變化,隻是手忽然被人摁住了,感覺到顧時縕的氣息呼在自己臉上。
她聽到顧時縕在自己耳畔問。
“那你想不想,讓他身敗名裂?”
仿佛在等待公主命令的騎士。
顧時縕在等她點頭。
薑吟也沒有什麼思考,就點了頭,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給陳俊澤這樣的人留下什麼餘地。
她剛點頭,顧時縕
忽然起身。
“去哪兒?”薑吟問。
顧時縕隻是理了理袖口,神色依舊寡淡,垂著眸回答。
“去替你辦事。”
64-
顧時縕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
或許,不止一通電話。
薑吟在外麵曬太陽等他,竟然又睡著了,這一次,睡得比前麵兩次都要好。
大概是因為顧時縕在身邊帶來的安全感。
她不再焦慮,也不再感到孤獨。
又一次醒來,竟然已經近黃昏,她定的酒店在悉尼最繁華的市中心,睜開眼時,對麵的高樓已經亮起零星的燈。
薑吟看了一會兒,聽到身後有很輕的腳步聲踩在地毯上。
“我醒了,不用這麼輕。”薑吟說著,“顧時縕,你有認真欣賞過悉尼的美景嗎?”
他一定很忙吧。
可能,都沒有時間認真看。
顧時縕走過來,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回答不出她所料:“沒有,怎麼了?”
幾乎每次來悉尼都是出差,忙碌奔波,偶爾拍幾張照應付一下自己,留作紀念。
彆人以為他在朋友圈發的照片和動態是在好好生活,卻不想,他隻是在忙碌時,給自己一些寬慰。
看過最多的風景。
是在明信片上。
“你急著回國嗎?”薑吟轉頭看向他,眼睛裡倒影著悉尼的落日。
“不急。”顧時縕說,“我來陪你幾天,萬一還有什麼事情,也好處理。”
陪她幾天…嗎?
薑吟先是“嗯”了一聲,馬上去翻看手機上的信息。
顧時縕說要留在這裡,她是開心的,可又覺得有些負擔,總覺自己耽誤他的安排和工作。
他的時間很寶貴。
這次出來,應該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所以,她隻能儘量讓顧時縕這一躺不白來,如果能對他,留下什麼意義就好了。
薑吟翻著手機,終於看到一則,忽然提議:“今晚歌劇院那邊要放煙花,要不要去看?”
煙花轉瞬即逝,卻能在人的記憶中留下最璀璨的瞬間。
有這個瞬間,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