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根紅了一點,也嘟噥著:“我知道有看我長得好看的成分在吧,可是賣得‘特彆’快,不能隻因為這個吧。總有我賣菜的能力在的吧。”
歲凜心想,那未必。
賣得特彆快,是因為你長得特彆好看。
你賣什麼木耳菜,你賣大頭菜都有昏大頭找你買的。
可歲凜到底沒有來得及教池禮玩遊戲。言扶來了。
言扶,池禮從湖頃帶來的好朋友,四歲就認識的好朋友,不是發小是什麼?不是竹馬是什麼?
歲凜聽見敲門聲,跨欄一樣飛速跑去開門。他拉開門,見到言扶的時候,借著身體的阻擋,對著言扶,一點兒都不隱晦地,堪稱是明目張膽地打量。
言扶是偏瘦的,身形被罩在白色襯衫裡,靜默地看人。他沒說話,卻抿著一點笑意,顯得很不好意思似的,對著歲凜點點頭。
他骨架小,清俊又筆直,不說話也不招人煩。怎奈歲凜實在是很煩人。
歲凜攔著他:“池禮和我說,你們四歲就認識,那你和池禮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言扶察覺到了什麼,笑意斂去了一些。
歲凜舉著手機:“我和池禮現在是室友,你和池禮關係這麼好,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關於池禮的什麼事情,你都可以隨時聯係我。”
言扶把亮晶晶的眼神和笑意褪了下去,他沉沉地、短促地嗯了一聲。
之後,就沒發出一點聲響了。
隻是掏出手機,握住手裡。
而歲凜已經打開微信的掃描界麵了,他笑著看向言扶,揚了揚眉梢,又催促:“快點兒呀,我掃你。”
和他的那種積極陽光的勁兒一對比,言扶顯得更沉悶陰鬱。
像角落裡的蘑菇,安靜地快速抬眸掃一眼,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池禮站在後麵,他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眉眼官司。他見到言扶,心情明媚了起來,哇,今天最高興的事情就是白撿了個研究生宿舍呢!
兩室一廳,和租房有什麼區彆!江沅真是大城市,學校和路人都這麼有錢。
此刻他的好朋友還來找他玩,就可以把快樂分享出去,他更開心了。
池禮歡歡喜喜的:“去我房間玩吧,言扶!房間裡有衣櫃,有書桌,還有床呢。”
歲凜不高興了:“喂,不許去。”
“住的地方有衣櫃,有書桌,還有床,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啊?還帶彆人去巴巴地看?”
歲凜語氣都是上揚著的,他炫耀自己:“我住的最差的地方,都有遊泳池的,好吧?”
池禮沒理他。
池禮扯了扯言扶的衣角。言扶一路走過來,衣角被風吹出了褶皺。他神情認真地捋了捋襯衫的衣角,摩挲了幾下。
“喂,我說我最差的房子都配遊泳池,你們兩個怎麼一點都不羨慕啊?”歲凜不滿意他們的反應。
池禮望向他:“因為,我們,不會遊泳?”
“遊泳池又不是隻能遊泳,可以玩水啊。”
池禮心想,玩水?他小時候和言扶一起玩水捉魚,打水漂,挖地裡被剩下來的小不點點的土豆蛋,烤著吃。那時候多開心!
他正回想呢,難免走神了一些,就導致他和言扶對視,嘴裡卻和歲凜說話:“玩水的話,不是有河嗎?”
語氣那叫一個自然,還帶著一點“咦你怎麼舍近求遠”的疑惑。
歲凜又擰著眉毛,他氣得跳腳:“你個小土披薩,你是野人嗎?”
“野人賣野菜!!”
歲凜跺腳的時候,言扶其實在偷看他。他有點在意歲凜,一直偷偷地看歲凜,看一眼又躲開眼神,沒被發現就又看一眼。
等到他們回到池禮房間的時候,言扶滿臉擔憂地歎氣。
“他知道你賣菜,那怎麼辦呢。”言扶低聲道,“他以後都要欺負你了。”
池禮有點困惑:“賣菜有什麼不能叫人知道的?我從小賣到大。”
他沒有什麼“完了我家境不好到了江沅這麼個大城市我得裝一下”的思想。他賣菜很強的好吧!優勢在我,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瞞著呢。
池禮明顯是樂天派:“可能大城市的人就是這樣相處的吧!”
“他看起來虛張聲勢的成分多,我也不想惹事。不過,他要是真欺負到我頭上,一旦越過我的底線,我就打他。”
言扶還是有些擔心。
可是,和池禮見麵了,他就高興。他高興了也不會嘻嘻哈哈地笑起來,他就悶在那裡,甕聲甕氣地:“池禮。”
池禮坐在床邊,言扶坐在椅子上。
他倆像兩塊黏黏糊糊粘在一起的小牛皮糖,湊在一起說話。
“你呢?你室友怎麼樣?”
“很好的。”
“明天想吃肘花。”
“嗯!”
“買一把椅子好不好,你來的話都沒有椅子坐。”
言扶聽了這話,就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