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殯儀館員工,但這身製服,又有點像舒適休閒的運動風校服。
校服雖醜,可耐臟耐磨,跑跳也很方便。
少年低頭,慢慢的將衣服上的扣子一顆顆扣上。
眼前的鏡子裡忽然極快掠過一道茫茫白影。
紀林蘇抬頭去看時,鏡子裡除了他的身影,並沒有其他東西的身影。
大白天就鬨詭了?
紀林蘇玩味的笑了笑,側眸往外看去,天色比之前陰沉了不少,似乎已經逼近傍晚了。
呼啦——
一股陰風刮過,鏡子裡再次閃過一道白影。
紀林蘇沒有往鏡子裡看,而是朝著鏡麵相對的方向看去。
一塊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不知道從哪飄來,被風吹得時而飄起,慢慢在地麵滑動。
紀林蘇走過去,將白布撿起來抖了抖,塞進了旁邊的一個儲物櫃內。
明明沒有異樣,但當一個人獨自待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時,心中的恐懼就會被無限放大,莫名其妙就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紀林蘇完全不慌。
現在就仗著他沒找到線索,可勁嚇他吧。
等到時候他把他們全拉去火化間,通通燒掉就老實了。
他回到了停屍間,用門禁卡將大門打開,查看了停屍櫃裡的每一具屍體。
出乎他的意料,沒有任何叫張金默,或是與張金默長得相像的屍體。
不過,紀林蘇也不是全然沒有發現的。
每一具屍體的腳上,都用繩子係著一個小小的銘牌。
上麵標記了他們的姓名、性彆、年齡、死因等幾項重要信息。
哪怕是無名屍體,也有標注。
可有幾具屍體,兩隻腳的腳腕上,都沒有戴任何銘牌。
或許是還未登記?
紀林蘇慢慢思索著,檢查完畢後,又將一個個抽屜推了回去,離開了停屍間。
從停屍間出來,紀林蘇發現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黑了。
濃重的黑吞噬了殯儀館的四周,整個殯儀館像是茫茫大海中孤零零漂浮的小船。
殯儀館內也亮起了燈,白熾燈散發著慘白的光芒,略有些微弱昏沉。
靈堂的光最為明亮。
靈堂中央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的停了一樽棺槨。
除了屋內的光以外,環繞棺槨一周,點燃著數根白色的蠟燭。
燭光散發出灼眼的橙紅色,似乎比黯淡的白熾燈光芒更加明亮奪目。
不知從哪刮來的陰風,吹得燭光搖曳不止,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風險。
紀林蘇本想走進靈堂,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他轉身,卻被風迷了眼睛,下意識眯了眯雙眼,眼前視線朦朧,隱約看到一抹穿著保安製服的身影,蹣跚朝他走來。
嘩啦——
一張廢舊的報紙被風卷了過來,黏在了紀林蘇的小腿上。
他彎腰,伸手去扯那張報紙。
與此同時,一雙穿著皮鞋的腳,也映入他的眼簾。
咚!
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砸了下來,咕嚕咕嚕滾到了紀林蘇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