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幽幽子提前來到了看守所。
一蹲就是九個小時。
這是她驗證査斯理是否為真預言家的方式。
如果今晚有人來暗殺瑞德克,査斯理這個預言家便不能隨便信——說不好是不是査斯理自己派來的人,需要二次驗證。
最好她能抓住這個凶手,好好盤問。
如果來的是査斯理本人,那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給對方標個狼,她可以直接去找下一個預言家了。
至於沒人來這種情況,幽幽子壓根沒考慮過。
不來個人殺瑞德克,瑞德克難道還能自己暴斃不成?
幽幽子相信自己的判斷。
可是,為什麼人還不來啊……
九個小時,她都等困了。
瑞德克在監室裡睡得又香又甜,她卻在外麵蹲著像個憨憨。
到底誰是囚犯啊?
幽幽子心頭不免又冒出另一種想法。
那個男人該不會一直在虛張聲勢吧?
知道自己預言術沒學到家,乾脆儘力表演,第二天再想辦法去圓?
要真是這樣,她豈不是又得……
“滴答。”
就在幽幽子思考要不要在査斯理的心臟上雕朵花出來時,安靜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細微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聲音是從麵前的監室裡傳出來的,越來越多,越滴越快。
憑借相關天賦的加成,幽幽子的夜視能力非常強悍,黑暗之中,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床板上瑞德克正在融化——從四肢到軀乾,再到頭顱,像是被扔進熔爐的鐵塊,緩緩化成血水,浸透被褥,不斷從生鏽的鐵架床各個縫隙中滴落下來。
這些血滴著滴著便連成了一條條血線,仿佛好多個水龍頭被同時打開,殷紅的鮮血迅速鋪滿地麵,從鐵欄下方流出來,令空氣彌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幽幽子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睡夢中的瑞德克就這樣在她眼皮子底下化作一攤血水——這本該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死法,瑞德克卻全程沒有發出絲毫不適的聲音,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死亡。
而她一直守在這,期間也沒察覺到任何可疑的動靜。
血流得很快,床隙間的血線又變回了血滴。
“滴答、滴答……”
床板上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一件滿是皺褶,血紅泥濘的囚服。
猩紅的血水蔓延至過道,染紅了少女的白色運動鞋。
眼前的畫麵詭異又血腥,令幽幽子呼吸微微急促,臉上爬上一絲水潤的潮紅。
“好殘忍的殺人方式,流了好多血。”
“可是……”
“好喜歡啊……”
……
與此同時。
顧池與夏泠已經回到家中。
“你這麼確定幽幽子會過去嗎?”夏泠一邊問,一邊脫下外套扔進換洗木盆。
緊身的紫色毛衣立刻將少女誘人的曲線展露出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比之前的起伏更大了些?
顧池禮貌地看了一眼便挪開目光,答道:“不確定,隻是她昨天在城裡出現過,又會隱身,具備這個條件。”
幽幽子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預言家,並幫助預言家完成心願,鳶尾教會那麼賣力的宣傳,幽幽子不可能看不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顧池自己是幽幽子,白天一定會去花園,至少看一看預言家長什麼樣。
所以他之前才問夏泠會不會反隱。
三個預言都在今晚,幽幽子稍稍動動腦子,應該便能猜出他的意圖。
自己這個預言家是真是假,對幽幽子來說很重要。
她不在農夫和瑟琳娜身邊,那出現在看守所的概率就變得非常高。
瑞德克作為死刑犯,本身又是個“靜靶”,相對而言也更好守株待兔。
幽幽子不去也沒關係,顧池並不會虧什麼,隔空殺人隻是多花幾點道韻而已,就當給自己的預言家身份買了份保險。
“顧池哥哥真細!”夏泠誇誇。
她很喜歡稱讚顧池。
感情需要經營。
心理學表明,互相稱讚會讓伴侶之間更有吸引力——這是她偶然一次在顧池的書上看見的話,夏泠覺得很有道理。
她完全沒想過那本書為什麼會在桌上放那麼久。
顧池誇回去:“伱也細。”
夏泠“咦”了一聲:“你不是應該誇我很大才對嗎?”
壞家夥居然會放過這個開車調戲她的機會?
顧池:“也許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部位?”
夏泠剛開始還沒聽明白,可看見顧池往下挪動的目光,忽然大懂特懂,一張俏臉瞬間變得血紅。
不是顧池沒開車,是她自己沒上去。
“你真是越來越壞了!”夏泠臉頰通紅地瞪著顧池,給了他一拳。
小拳頭不輕不重地錘在後背上,顧池表情享受,舒服地道:“多來兩拳,正好今天累了。”
“想得美。”夏泠才不白打工,“一天隻占卜三次,入兩次夢,有什麼可累的?”
顧池:“起碼比一般的預言家累吧?”
“那也是你自己要硬核。”說到預言家,夏泠想起一個事,“我覺得査斯理這個名字不好聽。”
“外國人名不都差不多嗎?”顧池道。
“不會啊,有些名字還是很好聽的。”夏泠眨眨眼道,“你還沒有英文名吧?我幫你取一個?”
少女有這個興趣,顧池自然不會掃她的興,“你說,我聽聽看。”
夏泠:“我得想一想,等洗完澡再告訴你。”
顧池:“行。”
時間很晚了,快淩晨四點,確實該洗洗睡了。
夏泠去洗澡,顧池也沒有閒著,去了一趟地下室。
他還得給預言家先生築個夢。
査斯理這會已經睡著,倒沒花費他多少功夫。
從地下室出來之後,顧池又在彆墅周圍布了幾個小型魔法陣,加強“監控”效果,有人偷偷摸過來時他可以在第一時間有所感應。
做完這些,顧池才回了臥室。
夏泠已經洗完澡躺進了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了個腦袋在外邊。
顧池奇怪道:“你很冷嗎?”
“冷。”夏泠可憐巴巴地道:“顧池哥哥快來抱我。”
顧池:“……”
撒嬌是吧?
他還就吃這套。
此時顧池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直到他也洗完澡,擦乾頭,關燈上床。
顧池習慣性地伸手抱少女的腰,可在手掌觸及到少女腰身的一瞬間,他發現一個問題。
夏泠今晚的睡衣和以往不同。
如此絲滑的麵料……
應該是皇後的新衣。
顧池:“……”
屋子裡一片漆黑,唯獨夏泠的眸子水光瀲灩。
她雙頰已經紅得像顆熟透的水蜜桃,隻是夜色太濃,沒人看得到。
“這件睡衣……顧池哥哥喜歡嗎?”夏泠聲音嬌媚,又酥又軟。
顧池:“……”
不等他回答,少女又壓到他身上,雙手纏住他的脖子。
滾燙的香風撲麵而來,顧池一舉兩得。
夏泠在他耳畔吐氣如蘭:“你的英文名字想好了。”
顧池喉嚨乾澀:“你說。”
夏泠咬著他的耳垂,細聲道:“査斯沃。”
……
加更來啦!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