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委屈道:“我沒有惹她,她說看我不順眼,就想打我。”
老師問:“一個巴掌拍不響,她看彆人都順眼,為什麼偏偏看你不順眼?”
女孩有些不服,老師揮了揮手:“算了,我反正教不動你,一會我給你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教你吧。”
三個場景又回到家中。
父母從學校回來,氣得又把女孩打一頓。
皮帶抽在她身上,在模糊的影像上添出一道道深色粗痕。
“讓你好好聽話,彆給我惹事,不聽是嗎?”男人動手,女人冷眼旁觀。
女孩哭著解釋:“我什麼都沒做,也沒還手。”
男人瞪起眼睛:“那老師怎麼說你惹事?她還會冤枉你個屁孩不成?”
女孩想逃。
男人大吼:“站住!打你還敢跑,反天了你要!”
女孩被打得哇哇大哭:“你們根本不愛我!”
女人冷聲道:“打你才是愛你,免得你學壞,天下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要我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或許是一個“愛”字觸碰到了這對夫婦的真心,這次女孩被打得很慘。
“你給我記好了,以後再敢跑,我打斷你的腿!”男人怒衝衝地走了。
女人扔了個藥瓶在地上,讓女孩自己擦藥。
第二天女孩沒去學校,她渾身全是傷痕,起不了床。
老師打電話給她父母,問女孩為什麼沒來上課。
父母下班回家,給女孩添上許多新傷。
她一邊被打,一邊抱緊自己,疼得淚流不止,嘴裡還在小聲叨念:“打我是愛我,不能跑、不能跑……”
第十一層夢境。
女孩成為玩家,卻依舊沒逃脫兒時的命運。
同學罵她是婊子、騷貨,追著她打:“跑啊,昨天不是跑挺快?繼續跑啊?再跑見一次打你一次!”
女孩實在忍不住還手了。
這一瞬間,顧池想起了上次副本裡少女黑化的樣子,屬性飆漲。
但這個時候的女孩,自身基礎太弱,這個能力沒有給她帶去任何可見的變化,但這個年紀的孩子打架,一兩點屬性也足以決定勝負。
女孩把欺負自己的人全部打倒。
她自己也進了醫院。
但她被父母打的。
女孩哭著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們打了我十多年,真的有愛過我嗎?”
母親依然是那個回答:“要不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原來傷害就是愛嗎……”
女孩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被徹底掐滅。
她恨透了這個世界,也習慣了逆來順受,於是將所有負麵情緒發泄到了遊戲中,久而久之,形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性格。
“愛是傷害”、“把心掏出來看看”、“不準還手”、“不準跑”……等等詞句,充斥著幽幽子的內心,也是少女如今病態矛盾的最關鍵因素。
第十層夢境。
有一個少女在黑暗中掙紮。
這是一個空曠無窮的房間,唯一的光明來自於前方微掀的門。
她努力往門口爬,卻怎麼也爬不過去。
顧池輕輕歎了口氣。
這絲從門縫中滲進來的光明,是少女心頭僅剩的還未被磨滅的善念,她想爬過去,是在為自我救贖做最後的努力。
顧池回到第十二層夢境。
這麼做可能有點不好。
但重症需要下猛藥。
而且他也是人,雖然平時情緒比較淡,但偶爾也會需要發泄。
反正在夢中,該怎麼辦他說了算。
於是麵對男人的皮帶,近乎透明的顧池走過去,握住少女的手腕,然後——
“啪!”
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臉上。
這對夫婦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同樣驚恐的女孩:“你、你敢打我?”
顧池心裡卻莫名覺得很爽。
可能是進得太深,受到了少女一些影響,導致他也有點變態。
但不重要。
顧池又像個形體老師一樣幫少女抬起腿,一腳過去。
“嘭!”
女人人仰馬翻。
房間顫抖起來,因改造過度,這層夢境已經有了崩塌的征兆。
不過無所謂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
第十一層,顧池如法炮製,並給少女留下一張紙條。
「愛可以是任何事,唯獨不是傷害」
顧池不會去乾涉幽幽子以後的性格發展,隻要把明顯的錯誤矯正就行。
第十層,顧池動用控夢術,將無限的房間變得有限。
他大大咧咧把門踹開,走進來,讓光明充滿整個房間。
顧池這才看清,這個房間是個臥室,牆上貼滿了海報和畫,其中正對床頭的那張好像是他。
第九層就比較抽象了,應該是許多記憶糅雜在一起產生了混亂,人影不像人,鬼影不像鬼,唯一不變的是幽幽子依然在挨打。
顧池啪啪兩下,全部乾翻。
到這裡已經不再需要少女自己動手,他要以身作則,告訴少女有人敢欺負自己,就直接還回去。
考慮到少女的能力問題,顧池沉吟片刻,加了道保險。
他舉起手,像拉卷簾窗一樣將第十層代表少女第二人格的黑暗和陰影拉了下來,以光明為筆,在黑暗中畫了個笑臉,並塞進第九層幽幽子的體內。
必要時刻,它或許可以幫助少女平複怒火,在黑化中找到自我。
而他這個大刀闊斧的動作,動搖到了整個夢境的中心規則,這十多層夢境就像一棟正在經曆地震的高樓,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垮塌。
顧池二話不說直接開溜,像極了爆破中央大廈的恐怖分子。
“呼。”
酒店房間內,顧池睜開眼,麵具下的臉上滿是汗珠,腦子也有點暈。
彆看他在夢裡為所欲為很輕鬆的樣子,實際上消耗一點也不小。
進得越深,動起來越費勁。
汗珠一滴一滴沿著麵龐彙到下巴往下滴落,濺起輕細的水聲。
“嗯?”
為什麼會有水聲?
顧池低頭一看。
隻見一個紙杯放在床上,正好在他下巴下方,裡麵已經接了大半杯水。
顧池:“……”
翹著腿坐在門口的橙橙見他醒來,立馬起身,拿了條新毛巾給他,問道:“怎麼樣?”
“不好說,得試一試。”顧池拿了毛巾卻沒給自己擦汗,先幫幽幽子清理了臉頰上的汗水,問橙橙道:“欺負幽幽子的人你能聯係到嗎?”
橙橙睡不醒冷笑:“都在樓下等著呢,想來道歉,爭取原諒。”
一群欺軟怕硬的主,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開始裝孫子了。
“正好。”顧池道,“讓他們上來。”
橙橙睡不醒:“乾嘛,你不會想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吧?”
“怎麼處理是你們自己的事。”顧池道,“但道歉可以先道了,原不原諒放一邊,檢驗一下效果。”
“行叭。”橙橙睡不醒掏出手機,讓幾個女生和她們的老父親上樓。
顧池起身,將毛巾扔在床頭櫃上,看了牆上的鐘,說道:“我在這會影響她的判斷,就先回去了,一會你給我說說情況。”
“好。”橙橙睡不醒打量著他的麵具,“但是你真不需要擦擦汗再走嗎?你不想露麵我可以轉過去。”
顧池:“不用,回去有人給我擦。”
橙橙睡不醒:“?”
這還能被喂口狗糧?
顧池說完便走了,一秒鐘都沒多留。
橙橙睡不醒聽到走廊的腳步聲,輕輕拍了拍幽幽子紅潤的臉蛋,將少女喚醒:“快起來,欺負你的人來給你道歉了。”
幽幽子又大又圓的眼睛裡有一絲初醒的迷茫,她撐著身子起來:“道歉?”
橙橙睡不醒:“?”
假女神不會把幽幽子這段記憶給刪了吧?
“哦,我想起來了。”幽幽子揉著腦袋道,“之前在學校好像有人打我來著,預言家先生還來看我了……他人呢?”
少女小腦袋左晃右晃,想找人。
“你先把事情處理了再說。”橙橙睡不醒道。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橙橙去開門。
不算將人“押”過來的大領導,總共十人。
領導姓崔,賠著笑臉:“橙女士,人帶來了,你看?”
橙橙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甩頭便走:“我不看,怎麼處理你們自己問當事人。”
崔領導秒速變臉,側著臉厲聲道:“還不先跟人家道歉!”
“不用道歉,弱肉強食嘛。”幽幽子笑著蹦下床,走過來,看著低著頭的幾個女生,選中其中一個,抬起對方的下巴,“你之前打我臉,還想搶我的預言家先生?”
那女生麵露驚恐之色,也不知經曆了什麼,與此前趾高氣揚的樣子截然相反。
“對、對不……”
“啪!”
不等她說完,幽幽子一巴掌便扇了過去。
女生臉上頓時出現一個血紅的掌印。
身旁的父親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橙橙睡不醒睜大眸子,揉了揉眼睛。
她沒看錯吧?
“幽幽你……打她?”
“有什麼問題嗎?”
幽幽子歪歪頭:“她打我,我還回去,不是很正常?”
說著腦海裡又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麵,她剛才好像夢到預言家先生了誒。
幽幽子笑起來:“好了,下一位。”
橙橙睡不醒:“……”
她能說什麼呢?
假女神好牛逼!!
ps:這章重寫的,審核那張出不來了,編輯說裡麵的人是隨便來一個都可以乾死閱文的節奏嗚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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