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遲下意識問道。
沙比得意道:“我啊,買了五個會種地的漢奴!”
“有他們在家種地,就算不能去劫掠,我家裡也有不少餘糧。”
拜遲不禁一呆,“五個,這麼多!可是現在漢軍來了,就算你家有餘糧,地也不好種了吧?”
“夠吃嗎?”
沙比眼角閃過一抹殘忍,不以為意道:“不夠啊,所以我才歎氣嘛,害我一下殺了四個,隻留了一個身體最好,也吃得最少的。”
“再過一個月,濱海道就將漲水,那時道路難行,漢軍必定撤退。”
“等漢軍退走後,跟著蹋頓大王再去劫掠些錢糧,再買就是了嘛。”
“那倒也是。”
拜遲一屁股坐在城牆根下,臉上滿是愁容,“不過蹋頓大王已經帶人去了快一個月了,也不知打沒打過,我這心裡啊,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踏實。”
沙比也跟著坐下來,憤憤地說:“怕什麼!就算真打起來,咱們烏桓勇士驍勇善戰,漢人那些軟腳蝦,肯定打不過咱們!”
“希望如此吧……”
拜遲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想起曾經公孫瓚統治幽州的時候,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那如潮水般湧來的軍隊,和冰冷鋒利的刀劍,依然是烏桓人揮之不去的夢魘。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烏鴉的叫聲,為這炎熱的午後更添了幾分倦意。
拜遲和沙比靠在城牆上,躲在太陽曬不到的陰影下,昏昏欲睡。
踏噠踏噠……
突然間,似乎有戰馬奔騰的聲音傳來,拜遲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快要睡著的沙比。
“沙比,你聽,好像有騎兵的聲音?”
沙比伸了個懶腰,擺了擺手道:“我怎麼沒有聽到,而且咱們守的是西門,就算漢軍打過來,也該從東門來才是。”
“你呀,肯定聽錯了。”
“行了行了,我眯一會兒,你多盯著點。”
說完,沙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準備睡個午覺。
拜遲聽了沙比的話,也覺得不太可能,可是聲音越來越大,直到他看到不遠處飛揚的塵土。
“沙比,真有騎兵,你看!”
使勁將沙比搖醒,沙比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是又怎麼樣?”
“我看啊,多半是哪位大人派來的援軍,雖說蹋頓大王和樓班單於不和,但是跟烏延大王的關係不錯。”
“這個方向來的騎兵,你覺得除了烏延大王外,還會有誰?”
拜遲眼前一亮,忍不住讚歎道:“有道理啊沙比,你真聰明,看來等漢軍退去後,我也該向你學習一下,少買點女人,多買點漢奴來種地了。”
沙比嘴角劃過一抹得意,緩緩起身,“行了吧,站好,不能讓烏延大王的人看到咱們倆懶散的模樣。”
拜遲點了點頭,和沙比一起,站得筆直。
不多時,他們已經能夠看到,視線範圍內,一片片雪白的駿馬,在平坦的大地上奔馳而來。
“咦,不對啊?”
沙比發現,這些騎兵穿著的,好像並非烏桓服飾。
嗖!——
還不等他多想,一支利箭襲來,正中沙比麵門。
拜遲大驚,這雪白的駿馬,精湛的騎射之術,還有為首那一名在他眼前不斷放大的,銀袍白甲的將軍。
“白馬義從!”
“是……”
話音未落,長槍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