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楊修失態驚呼,臉色慘白,方才的自信與從容蕩然無存,他衝到士兵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陸遜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破城門?你在胡說八道!”
那士兵被楊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說道:“小人……小人說得句句屬實啊!陸遜大軍勢如破竹,我軍將士奮力抵抗,奈何敵軍太過凶猛,城門……城門已經被攻破了……”
“這……這怎麼可能……”
吳質和朱鑠也慌了神,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楊修猛地甩開那名士兵,對著吳質和朱鑠怒吼道:“我立刻去調禁軍,你們兩個,還不快去召集城中所有世家,帶著他們的人,與我一同前往城內禦敵!”
“是!是!”
吳質和朱鑠如夢初醒,連忙應道,慌慌張張地就要跑出去。
楊修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他必須想辦法穩住局勢。
然而,還不等三人離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正擋住三人出路。
“誰人擋我!?”
楊修臉色一變,厲聲問道。
“我,荀彧!”
來人一聲輕喝,聲音雖然不大,但氣勢十足。
最重要的是,來人是荀彧。
他往那裡一站,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
不過楊修三人此時焦急,來不及行禮,連忙說道:“荀令君,還請讓一讓,我們要……”
荀彧隨手一抬,阻止了楊修三人。
“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召集世家之人,隻會自取滅亡!”
“荀令君此言何意?”
楊修眉頭緊皺,不解地問道:“如今長安城門已破,陸遜已經帶兵攻入長安,如果此時還不召集所有力量,那麼長安就真的沒有絲毫機會守住了啊!”
荀彧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城破之時,人心惶惶,世家大族想的絕非與城池共存亡,而是如何保全自身利益,你召集他們,無異於引狼入室!”
“這……”
楊修一時語塞,荀彧的話並非沒有道理,世家大族素來以利益為重,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確實難以預料。
更何況,他自己本就是出自弘農楊氏,對於世家,他再清楚不過。
若是之前長安尚未被攻破城門,他那時就召集世家一同抵禦,或許還有些可能。
但是現在,長安已經城破,此時再召集世家,搞不好這些世家之人真會反戈一擊,反而變成陸遜的助力。
一時間,楊修也有些傻眼,沒有了辦法。
“那依荀令君之見,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吳質焦急地問道:“難道就眼睜睜地等著陸遜攻入皇宮,將我等全部擒拿嗎?”
荀彧目光如炬,掃視了三人一眼,沉聲說道:“當務之急,並非戀戰長安,而是保全陛下家眷!”
“你們立刻組織人手,調集禁軍,護送陛下家眷從東門撤離,過函穀關,逃往洛陽,那裡有我軍重兵把守,可保萬無一失!”
“可是時間上,恐怕有些來不及啊。”
朱鑠一想到那麼多人,想要退往千裡之外的洛陽,就感到一陣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