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不知有人已經腦洞大開到想要作死覆滅侯府的地步,聽北茴來報,說唐星河帶著個同窗來了,在書院那邊等著。
她猜那位同窗應該是肖長樂,笑著與剛來的族老們請過安,便退出了長輩們的世界,在門口迎麵碰上正進院的邱誌言。
“夏兒表妹好。”邱誌言輕輕拱手一揖,心裡有幾分忐忑,也不知表妹跟母親發生齟齬,會不會給他甩臉子。但該有的禮數他會有,不管彆人作何想法。
卻是沒想到,時安夏也輕輕向他福了福,溫溫笑著,“誌言表哥好,恭喜誌言表哥順利進入對抗試。”
邱誌言有些不好意思,“沒,沒考好。”
時安夏見大姑母的視線掃過來了,也不便再說什麼,隻點點頭,低聲道了句“勉哉”就走了。
時安夏來到書院,看見唐星河帶著肖長樂已經和時雲起他們坐在一起聊開了,不由得輕輕展顏一笑,仍作男子行拱手禮,“恭喜長樂兄勇奪榜首。”
她穿的女裝,用的卻是男子的揖禮,又一次把肖長樂驚呆了。
其實肖長樂已經認錯過一次,就剛才還把時雲起當成了時安夏呢。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時安夏的時候,還是手足無措。
他深深一揖,行了個大禮,“謝表弟,不,不是,謝表妹大恩。”又向著唐星河揖了一禮,“謝星河相助。”
唐星河不好意思地摸摸額頭,“你謝我夏兒表妹吧,都是她的主意。那日我表妹叫我跟你說,彆改名字。我一緊張,叮囑你那幾句,都沒說到重點上。隻叫你好好考,還好你領悟了我的意思,不然我會恨死自己。”
肖長樂又轉頭朝時安夏鄭重鞠了一躬。
這一次,時安夏輕輕側了側身,沒受實他這一鞠,“我也是誤打誤撞,見你欲言又止,想來肯定有話要跟我表哥說。當時你見我在場,肯定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唐星河自然不會拆穿表妹“會算命”的技能。
他這幾日可忙得團團轉,不止帶著馬楚陽去捉奸,還帶著馬楚陽去太仆寺卿肖文雄家偷了個姑娘。
對,偷了個姑娘。完全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偷了個姑娘。
這件事還得從肖家說起。
時安夏那日聽到“肖長河”這個名字,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前世從一個寂寂無名從七品的鼓吹署令,一路爬到太仆寺卿,也就是現在他爹肖文雄的位置。
肖長河因為會拍馬屁,很得榮光帝賞識。
任何馬屁到他嘴裡,都能拍出清新脫俗的味道來,正是榮光帝喜歡的風格。
這就是芝麻看綠豆看對了眼,一個敢拍,一個敢聽。
說白了,肖長河是一個非常善於經營人脈,又隻知中飽私囊的邪妄奸臣。
他身居高位那些年,光是引進戰馬這一項就不知吃了多少銀子。
那些所謂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戰馬以及馬種,全都是劣種。可想而知,將士騎上這樣的戰馬,不打敗仗就怪了。
後來榮光帝這禍害死了,時安夏第一個整頓的就是太仆寺,先是擼了肖長河的官位,後抄了他的家,從各處私宅裡抄出大批銀兩,令人瞠目結舌。
但時安夏沒想到肖長河走上仕途,內裡竟另有乾坤。
當時抄他家的時候,也並未聽說他家裡還有兄弟。想必肖長樂早就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