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雄這時候便想得有些遠了。
事已至此,無法更改。
以兒子的成績想必在春闈定能入一甲。看得更長遠些,兒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肖家光耀門楣的重任便是在眼前兒子的身上。
他笑得更加真切了幾分,“好,好!”他轉過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塊價值不菲的硯台遞到兒子手中,“拿去,好好努力。”
肖長樂並不推辭,接過硯台道了謝,才緩緩道,“父親,有件事,不知您知不知情?”
肖文雄臉色微變,“什麼事?”
肖長樂便將羅氏用他的婢女驚蟄威脅他改名字的事說了出來。
肖文雄自然不可能說知情,反而驚訝地拍案而起,“竟有這等荒唐事!豈有此理!”
肖長樂掩去麵上譏色,真誠提醒,“父親,基礎試的試卷裡,有兩個‘肖長樂’,一旦被人查實,兒子應該怎麼回答?此事定會禍及父親的官位,父親還是要早做準備。”
肖文雄聞言這才後知後覺想起這個隱患,不由驚得站了起來,“長樂,你……”
“其實原本兒子是不會多嘴的,奈何羅姨娘欺人太甚,用驚蟄威脅於我。到時兒子隻能如實和盤托出了。”
這會子肖文雄算是聽明白了,兒子是在威脅他呢。
隻要羅姨娘一日手裡握著驚蟄的身契,對兒子就是個威脅。所以兒子言下之意是要把這事捅出去?
肖文雄一時又氣又怒,卻不敢惹毛了兒子,隻得溫言道,“這事……長樂你先彆急,待為父去問問羅氏,讓她把驚蟄的身契交給你便是。”
肖長樂冷冷拱手,“夜長夢多,那現在就有勞父親去找羅姨娘了。”
沒多久,如時安夏所說,羅氏灰溜溜將驚蟄的身契交到了肖長樂手中。
肖長樂心裡便是暗暗發誓,若有一日,安夏表妹用得上他,他必赴湯蹈火,哪怕要他命,他也心甘情願交給她。
他是打心底裡覺得,唐星河的表妹,就是他的親表妹。
實在是……憋屈的時間太長太長了,這口鬱氣可算吐出來。
隻是肖文雄做夢也沒想到,就算交出了身契,這雷還是很快就爆了。
因為宮裡明德帝也十分關注鬥試進程。其實他的關注點主要是在雲起書院是否全軍覆沒上。
據悉,這次基礎試的題並不簡單,相比曆年來講,涉獵最廣,難度最大。
傳說隻這基礎試就刷下去六千多人,能進對抗試的隻有六十四人。
明德帝十分擔心自己啟蒙恩師那張老臉,被雲起書院丟個乾乾淨淨。
他恩師丟臉,也就是他丟臉。他這個人彆的都還好,就是太要麵子。
齊公公見明德帝惦記得緊,特意去打聽了一番來回話,“皇上,老奴去看了一眼,聽說雲起書院晉級倒是晉級了,隻是成績都排得很靠後。”
“晉了幾人?”明德帝追問。
“回皇上,他們全員晉級。”齊公公彎著腰,笑容滿麵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