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這麼珍貴的東西你隨身攜帶?
魏采菱解釋道,“外祖父怕你不信他能做出好東西來,讓我帶著他的手稿和兩個樣品先來給你看看。”
莫嶽深在安州做瓷器做得非常艱難,被層層盤剝,其獨創的手藝和設計更是常常被迫廉價售賣。
如今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他已經撐不起瓷窯的未來。
卻在這時,他收到女兒的來信,說京中有個特彆特彆特彆好的姑娘,是位侯府的小姐,想跟他合作做安瓷生意。
女兒在京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瓷窯上幫扶他這個老父親。既然連用了三個“特彆”好,他便打算要賭一把。
是以他拿出了最新最好的手藝,以及他浸潤多年的手稿劄記。
他想用行動真正打動這位侯府小姐,隻要給他時間,給他足夠的銀兩支持,他就一定能批量做出轟動整個北翼的瓷器。
時安夏見慣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甚至早上才目睹親人之間因為一點嫉妒之心,就能毀女兒家的清白去陷害侄子,如今驟然接收到魏家的赤誠用心和淳樸,就莫名感動。
她珍而重之接過手稿劄記,便是想著和魏采菱聊些交心的話,“采菱姐姐可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去到魏府為你解圍?”
魏采菱想說知道,又覺得不知道。
這也是她一直困惑的問題,但她還是回答了,“難道夏兒也跟我一樣做過相同的夢?”
呃,其實這個解釋已經是最接近的版本。
時安夏也不糾結,便點點頭,“大抵是如此,我知道祖母和溫姨娘會來逼死你和你母親,所以我先一步堵死了她們的路。有時候是夢境還是現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許有的夢境就是在預警。”
魏采菱似懂非懂,順從地問,“夏兒可是夢到我外祖父了?”
“對,我夢到你外祖父因為這本手稿劄記遭遇橫禍而死,被秦顯白偷去發大財了。後來這個周塵硯去敲了登聞鼓,但最終也沒能讓你外祖父沉冤得雪。”
魏采菱小臉煞白,小心翼翼地問,“知道我外祖父遭遇了什麼橫禍嗎?”
“聽說是窯洞出了意外……莫老先生被燒死在了窯洞裡。”
魏采菱又顫抖著問,“是秦顯白乾的?”
時安夏見魏采菱幾乎是立刻就信了,也有些頭疼,“采菱姐姐,如今還什麼都沒發生。所以手稿劄記隻要不落入秦顯白之手,莫老先生就是安全的。”
“可秦顯白如今就住在我家裡。”魏采菱捧起麵前的鸝陽玉露喝了一口,才慢慢從氣憤中緩過神來。
那畢竟還隻是個夢……幸好有夏兒。她想到這些的時候,便看向時安夏,可憐巴巴的,“夏兒,我好害怕。”
時安夏現在倒是平靜了許多。
隻要知道了真相,抽絲剝繭,再細心查探,就不信這輩子還能讓一個小人掠奪彆人的東西成為人上人。
她又成了那個目光幽深神色淡定的少女,“采菱姐姐,你且先回去,千萬彆露出馬腳。就說我覺得陶藝不成熟,還有許多要改進的地方,瓷器生意先放一放。”
“好。”魏采菱深吸一口氣,心裡繃著一根弦。
見魏采菱仍舊驚魂不定,時安夏溫溫笑道,“如今秦顯白在明,我們在暗。真正焦慮的應該是他啊!采菱姐姐,你擔心什麼呢?”
魏采菱想想也是,就覺得自己世麵見得太少,有些不好意思,“有夏兒在,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