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舒順勢雙手就繞上了她的脖子,高興得腳腳一蹬一蹬,“姐姐抱,抱抱!”
時安夏上輩子落水傷身,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結果因思慮過重,又加之後宅爭鬥一刻沒停過遭了算計,便落了胎。
等後宅成了後宮,她就再沒懷上過。
瑜慶帝等好幾個孩子記在她名下,也不過是因著孩子們的母親都死了。
她自己一生操勞,卻是真正跟孩子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
如今這麼個軟乎人兒在懷裡又是拱又是親,她隻覺心頭暖烘烘的。
韓姨娘瞧著姑娘喜歡時雲舒,除了放下心來,更多的是喜悅。
倒非是覺得親近姑娘可以得到好處,但誰不想兒子生活在一個兄友弟恭,姐妹親厚的環境裡呢?
以前是不敢想,如今是幸福唾手可得。這一切,全都是姑娘給的啊。她可是心裡頭記得清清楚楚。
時安夏隨手逗著時雲舒,問,“韓姨娘,如今可適應了?”
韓姨娘果然如南雁所說,咳得少了,臉色也紅潤,“回姑娘,托姑娘的福,妾身真是……感激您和夫人。”
自時雲舒住進海棠院,她也是被夫人常常喊過來帶孩子,還經常留宿在這裡。
起初幾個妾室姨娘提醒她說,“兒子不在身邊,基本就是彆人的兒子了。”
可事實上,夫人很少進西廂房,甚至都沒抱過時雲舒。
有次韓姨娘沒忍住,問夫人是否並不喜歡時雲舒。
夫人答,“孩子還這般小,我若是常與他親近,他便真的隻認我這個母親了。你生了他,身子骨兒又沒什麼問題,就常過來帶他。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的肉,你才是他最應該親厚的人。”
韓姨娘這才知道夫人用心良苦,並非拿她兒子當擋箭牌和工具用。
並且西廂房的吃食用度,衣料碳料都是比著嫡子的用度來的。可見夫人不是嘴上說得好聽,那真是實打實用了心。
韓姨娘從心底裡感激。
時安夏側坐在榻邊,一邊用手指勾著時雲舒的手指玩,一邊問,“韓姨娘,我記得你是湛州人?”
韓姨娘驚訝的,“是啊,姑娘您怎麼知道?”
時安夏也不瞞她,“當初挑中舒哥兒養在母親名下,我自然淺查過。”
韓姨娘點點頭,“應該的。”轉念又問,“姑娘可是有事?”
時安夏其實是心裡終究窩了團火,才過來閒聊幾句。
她窩火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霍斯山。
上一世,霍十五為國捐軀,死得無比壯烈。她記得當時朝廷發放了最高規格的恤銀,不止追封了霍十五,還晉了淮陽伯府的爵位。
當時襲爵的霍斯山,降為子爵後,因為弟弟的功勳,反而榮升保住了伯爵的爵位。
今天時安夏從知道霍十五被霍斯山毒打後,心裡一直憋著股火,難以消弭。
剛才又聽了個那麼不真實的故事,就覺得……火更大了。
總之霍斯山落她手裡,就彆想如上一世那樣吃人血饅頭,踩著霍十五的屍骨往上爬,還享儘榮華富貴。
時安夏便是問韓姨娘,“你可聽說過湛州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