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層傳到宮門外,守宮門的侍衛隻得對時成逸道,“時大人,皇上讓你繼續跪著。”
時成逸便是知道,明德帝早就查到登聞鼓案的源頭,一直在給他機會自告。
否則就是直接上門抓人,抄家,株連九族……實在是這案子影響太大了。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對科舉尤為重視。
因妒生事,擾亂的是整個科舉的秩序。
時安心!真是該死!
時成逸心驚肉跳地跪在宮門前,手腳冰涼,全身僵硬。可他心是熱的,因為他知道,如侄女時安夏所料,隻要相信明德帝,建安侯府就不會大廈將傾。
他想起時安夏找他來後院時跟他說,“今晚大伯父需要赤足跪於宮門前,跪得越久,建安侯府便是越安全。”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女兒時安心惹下那麼大的禍。
如今想來,時安夏也是早就清楚明德帝已經查到了源頭。
在這種情形下,她還有心思許親,可見這侄女的心真不是一般大。
其實早在登聞鼓案發生之時,岑鳶便已查到時安心就是始作俑者。
剛知道的時候,時安夏也很驚訝。
時安心真是不聲不響搞大事啊,一搞就是傾滅侯府的那種。
時安夏一直按兵不動,便是在等時機成熟。
一是要等雲起書院出儘風頭,大放異彩,在明德帝心中留下一個極難磨滅的印象。
要讓明德帝感覺到,動了建安侯府,就是在動雲起書院;動了雲起書院就是在動北翼的後備力量。
所以明德帝一旦要如前朝那樣處理類似案子,就得掂量掂量傷了建安侯府的元氣,是否傷的其實是北翼的元氣。
她曾經坐過那位置,知道坐在那位置上的人但凡心有社稷江山,為了北翼好,就應該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思維模式。
二是在等時成逸救災回來,帶著功勳傍身,能功過相抵。
他畢竟是時安心的父親,女兒犯錯,父親是無法脫身的。
如今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幾日前,岑鳶發現西影衛在暗查侯府。兩人便知,明德帝已經查過來了。
是時候去自告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會子唐楚君一點都沒察覺到異樣,隻得知女兒和未來女婿搞大事不帶她玩,老大個不高興,“是嘍,現在你有了大伯母,有了未婚夫婿,也不用在意我這個母親了,哼哼!”
時安夏啞然失笑,心道剛才你要聽到時安心說的那些話,你怕是要氣出毛病來,還是不帶你的好。
但話得這麼說,“好好好,下回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拖著母親一起去。”
唐楚君佯作嗔怒,卻掩不住嘴角那噙不住的笑意,“小狗東西,你就敷衍母親吧!”
時安夏見母親那快樂樣兒,都不忍心告訴她接下來恐有暴風雨襲來。
雖然都在她和岑鳶的掌控之中,但接下來侯府的變動幾乎是山崩地裂的。
她多少得墊個底兒,“母親,我懷疑大伯母準備分家。”
“為什麼?”唐楚君不解。
時安夏沒來得及開口解釋,便見大房那邊的丫環木藍匆匆來通知,當家主母傳令各房緊急入厚德堂集合。
豁!大伯母動作夠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