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就是這樣。
他的心理建設也做好了。
兩爺子準備著迎接暴風雨的來臨。
其實魏夫人挨到今日才上門來,確實是因為登聞鼓案正式有了結果,建安侯府安全了。
若是頭幾日來扯這事兒,平白給人家添煩惱。
她這個做母親的,近幾日沒一天睡好過,暗裡也是哭了幾場。
倒不是因著退親,而是為著侯府將傾,未來親家禍之將至。
魏家的想法實在是太單純太美好了,“我想著,是不是老侯爺擔心登聞鼓的案子會連累到魏家,所以才急急提出退親?”
幾乎魏家所有知情人都是這麼想的。
是以如今侯府安全了,魏夫人就心急如焚地上門來問問,這親事到底還作數嗎?
說到底是他們魏府高攀了!
如今登聞鼓案塵埃落定,建安侯府依然是建安侯府,時雲起依然是京城炙手可熱的高門貴子。
這樁親事還能作數嗎?魏夫人心頭十分忐忑。
唐楚君聽魏夫人那麼一說,真就是臉紅耳熱。自家乾出這些見不得人的破事兒,人家還把你往好的方向想。
這世道,乾淨的人太乾淨,齷齪的人太齷齪。
她深吸一口氣,望著對方疲憊的臉,以肯定的語氣道,“魏夫人,你放心。我唐楚君認定了采菱是兒媳婦,那就斷斷不會食言。”
魏夫人聞言,那顆心是徹底放下了。她輾轉反側,也就是為了求得這麼一句準話。
因為直到現在,他們還瞞著女兒采菱,沒讓她知曉被退親。
她見女兒為了建安侯府數次偷偷落淚,卻依然不肯放下手裡正繡著的紅色嫁衣。
有時候她也問女兒,如果建安侯府傾覆,你當如何?
女兒應道,“不會的。”默了一會兒,又平靜地繼續說,“女兒與時公子已納采問名過,便是時公子未過門的媳婦。實在有那一天,女兒抱著時公子的牌位成親也行。”
就這話,魏夫人哪裡敢告訴女兒,建安侯府來退親了。
還好,一切都虛驚一場。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顯是對方來得十分匆忙。
唐楚君和魏夫人同時抬頭。
唐楚君一瞧,哎喲,我主心骨兒來了就好辦了!
魏夫人一瞧,啊,安夏姑娘來了我就更安心了!
時安夏朝母親和魏夫人行了禮,才坐下與兩人閒聊。話題幾乎都圍繞著哥哥和魏姑娘的親事展開,定下了納吉吉日。
早前納采問名都已過了,如今春闈結束,也該納吉了。
魏夫人見這母女倆都是神色如常在與她討論親事細節,更加肯定頭幾日退親是因為不想連累魏家。
她來侯府的時候,滿懷忐忑;離開侯府的時候,滿心歡喜。
把魏夫人送走後,時安夏才跟唐楚君道,“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麵應該是嬋玉公主和鳳陽郡主在搗鬼。”
唐楚君氣得咬牙,“我就說你那見風倒的祖父怎的忽然操心起家事來!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