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婉珍看著眼前這一幕幕,也就不覺得委屈了。
一個是親爹,一個是侯府當家主母,這些人都能忍都能等,她有什麼不能忍不能等的?
想到這,便是擠了個笑容在臉上,“那,那我也等夏兒醒了再來。”
紅鵲和冬喜禮貌送客,“謝小姑奶奶體恤我們姑娘!小姑奶奶慢走。”
時婉珍轉頭走了兩步又忍不住扭過頭來,“你們幾個丫頭,其實也不是針對我一個人啊?”
這是自己把自己給安慰到了。
冬喜看了看其他人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得上前屈膝行禮回話,“奴婢們不敢對小姑奶奶不敬。奴婢們是姑娘院裡伺候的,自是希望姑娘能吃得好,歇得好,把身體養好。我們姑娘自那場落水,身體一直畏寒,到現在也還虛著。”
時婉珍聽冬喜說得誠懇,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走著走著,她莫名傷心起來。
她就想起常山伯府自己院裡的丫頭婆子們,沒一個貼心。那夜看著她挨打,竟然沒一個人上來拉一拉,扛一扛。
瞧著人家夏兒這院裡的丫頭們,一個個也不知道是怎麼調教的。寧可得罪人也要護主,關鍵還不是一個人護主,是一群。
就剛才那架勢,她如果真往裡闖,這群丫頭能把她揍一頓。
人比人,氣死人啊。
正自怨自艾時,時婉珍瞧見南雁從外邊回來。
南雁匆匆給她行了一禮,便回了夏時院。
時婉珍多了個心眼,感覺有事兒,就躡手躡腳去聽牆角。
牆裡南雁正在說話,“宮裡的公公來請咱們姑娘進宮見駕呢。結果碰上了大夫人,大夫人說咱們姑娘累到了,這會正歇著。那公公真是好人,說彆打擾姑娘休息。”
裡麵有人問,“那公公現在人呢?”
南雁答,“在正廳裡坐著等,和大夫人還有咱們夫人正喝茶說著話。”
時婉珍腳底一抹油,溜了。她徹底服了。
宮裡的人都寧可等著,也要讓時安夏多歇會,那她有什麼等不得?
時婉珍捏了捏袖子裡的東西,歎口氣。
她今日去找時安夏是因為收到時老夫人的一封信,信上說時老夫人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最近總想兒女。
時婉珍讀了半天信,讀出一個意思,那就是母親想回侯府來看看。
若是死了,也得死在侯府裡頭。既然沒被休,那定是要入時家祖墳的。
若是沒死,估計就要留在府裡頭養病,再不想去那勞什子的佛堂。
信裡還說,若非萬不得已,油儘燈枯,是萬萬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聽起來就還挺慘。一個侯府老夫人,做了一輩子侯府主母,臨老卻被一個人扔去與青燈古佛相伴。
隻是這還沒去幾個月呢,就哭著求著要回來。時婉珍覺得母親這人有點拎不清,這叫她怎麼開口?
況且現在的情況有點尷尬,侯府分家了。
荷安院更名鹿鳴院,已成了時成逸和於素君的居所。
就算時老夫人回來,還有彆的院子可以住,但身份很尷尬。
老侯爺被她下過藥,肯定是不待見她的。且老侯爺自己身體也不好,更沒功夫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