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色道,“這觀音像是曆代皇太後的身份象征,如今出現在咱們侯府,那就有造反的嫌疑。如果再從你手上搜出幾封通敵密信,那就是通敵賣國。彆說現在株連製已廢除,律文裡有寫,謀反除外。父親你想想後果。”
時成軒猛一激靈,“時安柔還,還給了我一本書。”
“拿來。”時安夏根本已經不驚喜了。
皇太後的套路就是這些,一旦遇上昏君,這些招數真是一用一個準。
時成軒像個鵪鶉一樣,從床底下又刨出一本書來。
從公主府回來,他就覺得時安柔給的這些東西燙手,但又舍不得還回去,就全藏在了床底下。
書很厚重,表麵上看,那就是一本普通山河日誌,講北翼山河地貌,風土人情的書。
其做工精美,裝幀特彆,前後都是羊皮卷裝訂。
時安夏讓北茴去拿了把刀子,割開羊皮卷,就在書脊的空腔裡發現了一封寫給梁國奸細的密信。
信裡說,已收到建安侯府送去的京城人口數據,糧食消耗信息,以及京城守衛情況。
時成軒傻了眼,苦著臉,“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可能給他們送消息。”
時安夏道,“你是翰林院的人,收集到這些消息很正常。我舅舅,還有大伯父,都是朝廷身居要職的官員。百口莫辯,懂嗎?”
時成軒拍了拍胸口,無事一身輕,感覺又活過來了,“還好,還好,還好夏兒你來了,這些東西都交給你處理,我就不要了。”
時安夏冷冷道,“你以為你不要就行了?”
時成軒恢複了點精氣神,“現在東西都找出來了,那就防範於未然啊。”
“嗬,你還知道防範於未然呢,真了不起。”時安夏諷刺道。
“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的……”
“你和母親和離吧,帶著你的妾室們回甘州去。”時安夏強勢打斷他。
“你,你說什麼?”時成軒覺得自己聽錯了,“夏兒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時安夏扭過頭,向著門外,淡淡地問,“母親,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唐楚君在外麵已經站了好一會兒,按了按自己跳得突突的太陽穴,感覺有點胸悶氣短。
給氣的!
剛時成逸說啥來著?他說,“以二弟的能力,隻要不出門,倒也闖不下什麼大禍來。”
那會她還信心滿滿打包票,“闖的禍再大,也大不過擾亂科舉。咱們什麼風浪沒見過。”
她是真沒想到啊!打臉打得這麼快,就一盞茶一炷香的當口,這貨就能帶著全家去死!
這貨不能留了!她不想被殺頭,他們還有大好的人生呢!
“時成軒,我不想跟著你被殺頭!更不想讓我一雙兒女跟著你去死。你死不死,我管不著,但我們不能死!”唐楚君發了狠,“你今日離也得離,不離那就休!”
“那,那夏兒不是有辦法嗎?”時成軒慌了,努力安撫著唐楚君,“不至於,真不至於啊。”
“至於!”唐楚君和時安夏同時開口。
唐楚君示意女兒說。
時安夏便說了,“父親,你一而再,再而三惹下這種差點滅門的禍端。你已經不適合待在京城,必須回甘州去。否則,這些東西……你自己處理。”
自己處理!自己怎麼處理?全是燙手的山芋!
唐楚君道,“我與你的親事,你自己心知肚明,是你母親使下作手段得來的。我不中意你,你也不看好我。如果你願意和離,我可以每年給你一筆銀子,讓你衣食無憂。且,暫時不宣揚出去,給你留些臉麵。待時日久了,你又離得遠,這件事也就沒人在意了。”
時成軒看看正妻,又看看女兒,徹底慌了,“你們,你們趕我走!你們一步步逼我走!先是趕走母親,然後攛掇分家,分完家就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