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夫人暈倒,也沒能阻止唐楚君和時成軒和離。
次日,時安夏專門托了舅舅唐楚煜找熟人辦理和離,登記在冊。
唐楚煜又專門給了謝禮,囑對方暫時保密。
今兒是個好日子。
除了是唐楚君重獲新生,還是春闈放榜日。
時雲起兩兄妹都跟著雲起書院的人去看榜,誰知榜還沒出來,侯府就派了下人來找,叫他們趕緊回府。
老侯爺危!
時老夫人危!
兄妹倆隻得匆匆打道回府。
這頭,唐楚君一邊在庫房清理自己嫁妝,一邊在等待兒子的好消息。
她本來也想跟著去看榜,但兒子不讓。
兒子叫她在家坐等好消息。
她哪坐得住,時不時望一眼庫房門外,問一聲,“鐘嬤嬤,起兒回來沒有啊?”
鐘嬤嬤笑道,“哪兒那麼快?估計還沒放榜呢。我的姑娘,您就把心妥妥揣好,起少爺鬥試都那麼厲害,春闈肯定高中會元。拿下會元,再進殿試拿個狀元回來孝敬您。”
唐楚君笑得合不攏嘴,還挺謙虛,“狀元不狀元的,也不用刻意,都是皇上的臣子,都是為朝廷效力嘛。”
兩人正說得高興,李嬤嬤過來了,“夫人,我們老夫人想見見您。”
鐘嬤嬤清咳一聲,“李嬤嬤,現在不能叫夫人了。我們姑娘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夫人了。”
李嬤嬤尷尬笑笑,“習慣了,對不住。”
鐘嬤嬤見李嬤嬤客氣,倒也不再為難,“不怪你,都叫習慣了。”
李嬤嬤眼巴巴地看著唐楚君。
唐楚君隻猶豫了片刻,就著鐘嬤嬤遞過來的濕帕淨了手,便跟著李嬤嬤過去了。
時老夫人住在時婉珍的院裡。
母女倆一個住東廂房,一個住西廂房。
唐楚君到的時候,就聽到時婉珍哭天搶地在那嚎。
時安夏守在院外,“母親,你要不想見,可以不見。”
她怕祖母再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刺激母親。
唐楚君搖搖頭,“隨她說什麼吧。”說完便徑直進去了。
那會子時婉珍和時成軒都跪在床前,哭得不行,一直喊著母親。
兩人見到唐楚君來,都乖乖讓開了。
唐楚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恨了十幾年的那張臉,莫名有些恍惚,“您,找我?”
聽到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時老夫人原本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
她就那麼看著麵前的女子。
多美啊,這姑娘。十幾年前她第一眼見到唐楚君的時候,就默默驚歎過。
如今,她老了,快離開人世了。而唐楚君卻更加美得驚心。
可終究,強求來的人啊,進不了一家門。
時老夫人伸出枯槁的手,想握著唐楚君的手。
唐楚君遲疑半晌,還是沒有伸手去握時老夫人的手。
她柔聲道,“我和時成軒已經和離了。”
時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收回手,長長一聲歎息,“我知道了。”
唐楚君低著頭,坐在那裡,便是無言了。
終於,時老夫人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唐楚君怔了一下,忽然眼淚就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她坐在那裡沒動,仍然垂著頭,鼻子酸得不行,眼淚大滴大滴掉落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