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匕首的尖端抵在自己心臟處,“那你就用它殺了我。”
小姑娘握著匕首的手,一點不抖,反而向前用了點力。
匕尖輕易戳破了岑鳶的衣服。
她微微揚起頭,認真而鄭重,“那我可當真了!你若說話不算話,我就用它殺了你。”
岑鳶眉頭挑了一下,笑著落下一字,“好。”
小姑娘小心翼翼將匕首塞進鞘裡,然後收入袖中,趾高氣揚的,“沒收啦。”
岑鳶笑意更濃,“好。”
小姑娘想了想,又道,“還有……”似乎很難為情,不好意思開口。
岑鳶卻是看懂了,“我知道的,孝期不能圓房。”他又想伸手揉她額發,生生忍住了,“放心吧,你本來也沒長大。三年後,更好。”
小姑娘小臉紅紅的,扔下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去回母親的話”,跑了。
她一向穩重,行走端莊,像這般蹦跳著跑開,是第一次。
岑鳶看著小姑娘纖細嬌小的身影,心裡暖洋洋,甜蜜蜜。
嬌養著他的小姑娘長大,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隻是,真的可以嬌養著她,不讓她經曆風雨嗎?
他不能保證。他想自私一回,風裡雨裡,屍山血海,他都想帶著她共同走一遭。
岑鳶沉聲道,“出來!再不出來我要動手了。”
霍十五氣鼓鼓地從梨花林裡走出來,“你整天就想拐走我妹妹。”
岑鳶沒好氣,“你客氣點,那是我一個月後的娘子。”
霍十五的臉消了腫,臉上青紫於痕都還在。眼睛雖然已經看得見,卻也沒好完。
他撇撇嘴,“三年你都等不得!”
岑鳶轉頭就走,懶得理他,卻是淡淡在心頭道,“我已經等了一輩子!”
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他能數得清一年中,有多少天晴,又有多少天雨。
他在邊關的時候,就是這麼耗著生命裡的每一日,遠遠守護她。
那時候,他沒有資格向她示愛。
這一世,他不會再浪費一分一秒。
哪怕他明日死去,今日也得把這親事先辦了再死。
岑鳶大步走出侯府,一路還有人在喊他“府衛長”。
他唇角掩不去笑意。
府衛長這一步,是走對了。
還好,他信任她,沒有再去糾結上輩子受過的委屈。
否則哪來如今這甜蜜日子?
他對她,自來是心軟和死心塌地的。
不知不覺,岑鳶回到了養父陳家。
“大哥哥!”一個少女跑過來,笑盈盈道,“你看我這身衣裙好不好看?”
這是岑鳶養父的四女兒陳夢苒,今年十五歲,正是姐兒愛俏的年紀。
岑鳶看都沒看,便是敷衍回道,“還行。”然後大步走向陳濟康的書房。
陳夢苒被潑了冷水,倒也不惱。
就,習慣了。反正她大哥哥自來就是這副冷麵孔。
但她還是喜歡往他跟前蹭,“大哥哥,你看看呀,好好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