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也得管。”岑鳶是個隻打直球的人,“否則,會壞了我與陳叔您之間的情誼。”
陳濟康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兒我就讓她母親給她張羅親事,把她早些嫁出去,省點心。”
早年,他確實起過讓岑鳶做自己女婿的心思。
他那長女陳夢嬌與岑鳶一般大,頭幾年,也是要死要活,非岑鳶不可。
那時候岑鳶就和她說得明明白白,“我心裡有人,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可陳夢嬌覺得他說的就是借口。他身邊乾淨得連蚊子都是公的,心裡哪來的人?
便是哭哭啼啼,鬨得非常難看。還用儘了手段,陰的陽的,下作的,最後把岑鳶逼走了大半年。
是陳濟康腆著這張老臉四處尋找岑鳶,可算是把養子找回來了。
岑鳶回來的時候,陳夢嬌已經被迫嫁人。
那會子,陳夢嬌一聽岑鳶回來了,連禮教都不顧,就從夫家跑回來。
岑鳶得到風聲,又火速消失了,麵都不願見。
陳夢嬌在娘家哭得半死,回夫家又被夫君罵她下賤。
陳濟康就算知道,也不能說什麼。確實是他女兒做得不對,怨不得女婿。
如今眼看著他家這四姑娘又要走她姐姐的老路,他是真害怕。
但他心裡其實還存了一份妄想,試探著問,“淵兒,你和時姑娘成親,畢竟要守孝三年。苒兒有一點說得很對,那就是這三年不能圓房。不如,你收了苒兒做妾室?”
岑鳶聞言,倒也不惱。
他了解這個養父,勝在聽勸。雖然有一些想法,但隻要他拒絕,養父就不會為難。
且,在他養父的角度來說,肯將自己嬌養著長大的女兒拿給他做妾,也是十分低姿態了。
他誠懇道,“陳叔,我沒有納妾的打算。我隻要一個妻子就夠了。”
陳濟康便是知道,女兒那顆芳心是徹底沒著落了。
他點點頭,“行,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強你。苒兒那邊,我會好好約束。你成親的事,讓你嬸兒給你張羅吧。”
岑鳶這次來,原也是想著陳家離得近,張羅起來方便。
但他這時已經改了主意,“不用,孝期成親簡單,不用大辦。我家小姑娘也是這個意思。”
陳濟康伸手在岑鳶肩上拍了拍,“淵兒,你可彆對陳叔起了隔閡。你是知道的,我拿你當親兒子看。隻要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勉強你做。”
“我知道,陳叔。”岑鳶輕輕一笑,“那年,陳叔救我回家,至今曆曆在目。我一直記得的。”
陳濟康搖搖頭,“那些不用記得太清楚。我隻是希望,你彆因你四妹妹,跟我……和你嬸兒,疏遠了。”
岑鳶垂下眼瞼,輕聲道,“不會的,陳叔。我隻怕辜負了四妹妹,陳叔和嬸兒對我起了隔閡。”
陳濟康不由自主笑起來,“我和你嬸兒,哪兒能不知好歹?你從來都是對你幾個姐妹保持著距離,也自來清清楚楚說過早有心上人。我隻是沒想到,你的心上人,竟然是建安侯府的那位小姑娘。”
岑鳶談起他的小姑娘,眉目染上了溫柔,“我等她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說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樣!太久太久。”陳濟康笑看著養子。
真可惜啊,不是自己女婿。
正在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幽怨響起,“淵哥哥要成親了?怎的沒人知會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