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兒看看一直在急咳的陳夢嬌,一會兒又看看血糊了滿嘴的陳夢苒,一時悲從中來,“你們何苦?何苦!你倆都不要肖想那狼心狗肺的東西了!他根本不會來,根本不在意你們姐妹倆的死活。”
陳夢嬌氣若遊絲問,“母親,淵哥哥還是不肯回來麼?”
姚氏一把抱住女兒,“夢嬌,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啊。你就算死了,那小子也是不會正眼瞧你一眼的。”
陳夢嬌低著頭,眼淚吧噠吧噠往下掉。
陳夢苒這時也悠悠醒轉,一見到母親,就哇的一聲哭起來,“母親,母親,女兒不想死……女兒不想死……”
姚氏一瞧自家閨女這樣兒,哪還有不明白的。她讓丫環婆子們都出去,才道,“你們以為這麼做,讓那小子看到,他就能回心轉意了?”
陳夢苒將臉埋進掌心之中,再抬起頭時,就對著陳夢嬌發火,“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害我!是你害了我!都是你的主意!”
如果她不聽姐姐出的餿主意,又怎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昨夜船隻停在南岸渡口,次日一早出發去往肅州。陳夢嬌就跟她說,“咱們不能就這麼去了肅州。這一去,有可能此生都見不到淵哥哥了。”
陳夢苒問,“你有什麼法子嗎?”
“有。”陳夢嬌不愧是敢從夫家淨身出戶的女子,膽子就是比旁人要大一些,主意就是比旁人要多一些,“趁著這會子夥計上貨,咱倆跑。”
兩人便是偷偷跑掉了。
誰知跑掉以後,陳夢嬌又有了新計劃。
她說,“夢苒,咱們要想把淵哥哥拽在手裡,就得置之死地而後生。”
陳夢苒問,“怎麼個死?又怎麼個生?”
陳夢嬌道,“咱們兩個姑娘偷偷跑掉,父親一定會讓淵哥哥來找咱們。無論是他本人來,還是他手下的人來,隻要讓他們看到咱們受了欺負,定會救下咱們,送到淵哥哥跟前去。
陳夢苒一聽就明白了,“你是想找人做場戲?讓大哥哥知道我們是為他受的苦,他總不至於扔下咱們不管。”
陳夢嬌沉下眉眼道,“就是這意思。現在淵哥哥馬上要跟侯府那嫡小姐成親,咱們再不想辦法,真就來不及了。”
陳夢苒道,“可上哪兒找人來陪咱們做戲?”
陳夢嬌掏出身上的銀票和玉佩晃了晃,“有錢能使鬼推磨。”
果然,兩人碰到了一群在渡口附近亂竄的流民。
陳夢嬌和對方談妥了價,先付了一半的銀子。
誰知,當夜沒等到岑鳶的人找過來,卻先等來了那幫流民背信棄義,見色起意。
那幫流民竟然對她們兩個給錢的弱女子下了手。
無論兩人如何苦苦哀求,好話說儘,引來的都是一頓殘暴對待。
事完之後,那幫流民搶了她們身上的銀子和財物,揚長而去。
陳夢苒萬分後悔聽姐姐的話,如今是真正想死的心都有,“都怪你!都怪你!”
陳夢嬌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賣弄風騷,那幫人壓根就不會打咱們主意!”
陳夢苒這下可不乾了,“到底是誰賣弄風騷,誰出的餿主意!要不是你這婦人在男人麵前又是騷首弄姿,又是……”
陳夢嬌撲上來,狂捶妹子,“我那是在設計橋段!”
陳楚苒也不甘示弱,揪著姐姐的頭發使勁扯,“你個蠢貨,你把我們自己設計進去了。”
這時,陳濟康猛地推開房門。
房裡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姐妹倆愕然停下來,姚氏也是一臉慌張。
陳濟康冷冷道:“原來,這竟是你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