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日沒大辦喜酒,隻雙方親朋好友及族人們聚了幾桌。
禮畢後,魏采菱就被送入了“閒月居”裡的喜房。
她低著頭,喜帕垂到胸前,兩隻手交握著,端莊坐在喜床正中。
“夫人,趁著世子爺還沒來,您先喝杯熱水暖暖身?”一個丫環輕聲問。
魏采菱搖搖頭,“我不渴。”
許是從魏府出來就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她聲音比平日沙啞不少。
那丫環熱心地遞了一杯水過去,“夫人,喝點吧,您看您快說不出話來了。”
魏采菱問,“你聲音怎的這般陌生,不是我帶來的人啊。花若書棋她們呢?”
丫環忙道,“夫人,我是海棠院派過來暫時侍候您的。我們夫人是個大好人,怕您帶過來的丫環不熟悉這裡,伺候不好。”
魏采菱這才放下心來,“母親待人真好。”
丫環忙點頭,“那當然了,我們夫人是最好的婆母,尋遍整個京城都難有呢。”
她又將水遞過去,“夫人,這夜還長,您且得等呢。先喝點熱水,再吃塊點心。”
魏采菱接過水,緩緩送到嘴邊。
眼看著魏采菱就要將杯子拿到蓋頭下準備喝水,誰知她又頓住,開口問,“咦,你叫什麼名字?”
丫環回話,“奴婢叫銀珠。”
“哦,銀珠,你幫我把蓋頭稍稍掀起來一個角,我才好喝水。”
“是。”銀珠順手掀起她的紅蓋頭。
就在紅蓋頭被掀起的瞬間,新娘陡然扣住她的手腕,悠悠地問,“這麼急著讓我喝水,是想害死我嗎?”
銀珠麵色一變,想抽手竟掙脫不得。
新娘子將蓋頭一扯,朝著門口喊一聲,“姑娘,奴婢抓到這個賊了!”
隨著她這聲“姑娘”,時安夏便是帶著一幫人和一隻大黑狗緩緩進了屋。
大黑狗進來就是一頓狂吼,氣勢十足。被時安夏一拍腦袋,才安靜下來,搖著尾巴晃啊晃。
隻那銀珠微微動一下,它便是又一頓震天吼,屋子都要抖三抖。
南雁搬來個椅子,又墊了個軟枕在椅背上。
時安夏這才端坐著,慢條斯理整理起了褶皺的裙子,涼涼道,“在這喜慶的日子,還真被我釣到魚了,願者上鉤說的就是你啊。”
那叫銀珠的丫頭眼珠子亂轉著,嚇得六神無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就,就這麼……”
時安夏朝穿著喜服的東蘺示意。
東蘺伸手一把掐住銀珠的臉,拿起那杯水就灌到銀珠嘴裡。
銀珠驚恐地睜大眼睛,掙紮著,強迫自己不吞下去,那水便咕嘟咕嘟從嘴裡順著嘴角流下。
她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姑娘饒命”,一說話,那水又順著喉管流下去。
時安夏抬眸,東蘺就停了手。
那杯水灌了小半杯進銀珠嘴裡,被她吐了一大口出來。
銀珠咳嗽著,眼淚鼻涕都嚇出來了。
時安夏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的指尖,淡淡道,“不想死,就說吧。你主子是誰?”
銀珠隻喝了那麼一口,就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這會子是真嚇到了,不斷地磕著頭,“姑娘,奴婢外頭沒有主子!真的沒有主子!”
東蘺便是一把扯過她的頭發,迫使她仰起頭來,剩下的半杯水眼看就又要往下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