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夫一生救人無數,但他最大的功勞,除了以身試藥,便是救了惠正皇太後的性命。
……
時安夏無數次回憶,都沒想起申思遠何時救過自己性命。
難道……他就是用祝由術救了自己?
是什麼病還非得動用祝由術?時安夏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記憶中,自己一向是意誌力極強的人。哪怕處在最惡劣的環境裡,她都從不曾放棄尋找光明。
時安夏一生最討厭尋死覓活之人。
儘管她手上沾染過鮮血,但其實她最是敬畏生命。尤其是自己的命,她寶貝得很。
她又怎麼可能自己不想活?
她想起那句“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難不成是因為知道岑鳶戰死沙場?
可分明死遁隻是個計策……時安夏想得頭疼,就那麼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南雁在一旁也不敢說話打擾姑娘,便是將涼茶倒掉,重新沏了熱茶放在姑娘麵前,爾後又默默去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
時安夏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熱茶涼了又換了,還是坐在那裡不動。
直到唐楚君過來找她,“夏兒,一起去一趟肖家可好?你長樂哥哥沒幾天就要離京上任去了,咱們去瞧瞧他母親的身體?”
時安夏抬起頭來,怔愣了一下,“母親,你說什麼?”
唐楚君摸摸她的額頭,“你這小腦瓜裡,又在琢磨什麼?我說咱們去瞧瞧你長樂哥哥的母親,怎麼樣?”
時安夏點點頭,“好,我也正想著去一趟呢。”
唐楚君摸摸女兒的小臉,心疼得很,“我兒有個不中用的母親,少不得要多籌謀些。要不是我兒聰明,我都不敢想你哥哥成親的日子會出多可怕的事。”
時安夏安慰母親,“有的人生來操心命,有的人生來享福的命。我母親是享福的命嘛。”
唐楚君被女兒逗得笑開顏,看上去春風得意,又年輕了不少。
母女倆便是碾著黃昏的夕陽,到肖家蹭晚飯去了。
她們上門前沒打招呼,搞了個突然襲擊。沒曾想,在肖家碰上了熟人。
竟然時婉晴母女也在,似乎和肖夫人王氏還很熟的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氣氛有些凝重和尷尬。
王氏忙讓奴婢上茶,不解地問,“你們……認識?”
唐楚君和時安夏相視一笑,都朝時婉晴母女望過去。
唐楚君悠悠道,“以前,算是認識。現在嘛,也就不認識了。”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倆貨是怎麼害她兒子的!她要是還“認識”,那也太寬厚仁慈了。
時安夏抿嘴,溫溫一笑,搖頭,“我也不認識。”
時婉晴母女倆頓時麵如豬肝色。
時婉晴慌忙站起身來告辭,“肖夫人,您有貴客到訪,我們母女改日再來叨擾。”
王氏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說好留下一起用膳嗎?”她想著,既然大家不認識,那介紹一下就認識了呀,“這位是……”
唐楚君笑著接過話頭,“我姓唐,閨名楚君,護國公府嫡長女,邱夫人想必是聽過的吧?”
時婉晴這會隻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臉上的笑都要碎掉了,“聽,聽過,自然是聽過的。”
呸!化成灰都聽過好嗎?
時安夏也落落大方,“小女子姓時,閨名安夏,想必化成灰,大姑母也不該忘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