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先是感謝大家來肖府做客,繼而說兒子肖長樂不日將赴濟州上任,無心成親,恐辜負大家的心意。
肖長樂長得乾淨清朗,學識過人,往那一站,一杯酒謝罪,便是消了眾人心頭的怨。
隻要大家都不成,那就放心吃酒了。
今日膳食做得豐盛,還有一些稀有的新鮮瓜果。一時,夫人小姐們都吃得十分開懷。
席間,肖長樂許是多喝了幾杯,出了趟廳,回了趟屋。
時婉晴全程都注視著肖長樂。
他一消失,時婉晴就坐立不安,生怕發生點驚悚的事。
不過很快,約莫半炷香不到,肖長樂就回來了。
他一回來,時婉晴那顆懸著的心又放下了。
還好,還好,隻要肖長樂在眼皮子底下,她女兒就翻不出花兒來。
就在時婉晴已經把心思放在麵前那盤清蒸鱸魚上時,外間亂了。
聽得一陣吵鬨聲,小廝丫環們都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時婉晴的眼皮重重一跳,夾著的魚肚上那塊無刺魚肉就那麼落進碗裡。
她的筷子揚在空中,豁然站立,“發生了什麼事?”
王氏尷尬地笑笑,“沒事沒事,府上發生點意外,不礙事。”
她說完就匆匆離席,出去了。
唐楚君一瞧,攆著步子跟出去。
時婉晴沒來得及多想,也跟著追出去。
隻要有了一兩個帶頭看熱鬨的,膳食哪有八卦香,便是大多人都追著出去了。
如此,便是去了長長一串。除了一些未出閣的閨女們還被強製留在席間。
……
時安夏這會子正貓在夏時院裡繡新嫁衣。
繡娘沒日沒夜趕工,到最後收尾的時候,時安夏來添個針腳,就算是自己繡的了。
魏采菱陪著她,眉眼笑彎了,“我可算知道夏兒你的短處在哪裡了。”
時安夏不好意思地笑問,“針腳很醜?”
魏采菱拿起來看了看,“還好在裡頭,看不出來。我就說啊,一個人怎麼可以厲害成這樣?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原來你沒學過女紅。”
時安夏泄氣地把針線往線筐中一扔,“最不愛繡這繡那了。”她掀眸問,“你可彆告訴我,你那件嫁衣是你自己繡的啊。”
魏采菱臉紅了紅,低著頭,“我那件比較簡單,不像你這個花樣子複雜。再說,你貴為公主,規製跟我不同的。”
時安夏還是驚了,“真的是你自己繡的?我以為是繡娘代勞的。”
“我閒著也是閒著,就繡了。”
“嫂子,你才是冰雪聰明,什麼都會。”時安夏由衷道。
兩姑嫂正聊得開心,北茴進來報,“姑娘,那邊來人說,紫茉姑娘進了肖府,大姑奶奶跟著咱們夫人也進了肖府。”
時安夏點點頭,“再探。”
北茴應了一聲,退出門去。
魏采菱憂心忡忡,“你說,邱紫茉真會自己送上門去?她一個姑娘家,哪來的勇氣?”
時安夏溫溫道,“自作孽,不可活。采菱姐姐,你是不是覺得如此行事太狠毒了?”
魏采菱默了一瞬,才堅定搖搖頭,“不,你說得對!對壞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總有一天,寬容會害了自己。”
時安夏將針線筐擱到一旁,“拿今日之事舉例。邱紫茉悄悄混進肖府躲起來,是她要暗算長樂哥哥。對嗎?”
魏采菱點點頭。
時安夏又道,“若是我們把她抓住,攆出門去,她肯定很氣憤,懷恨在心,便是想著下一次換個彆的方法再來害人。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