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安夏是公主,除了幽州有公主府,京城也賜有公主府邸。
按禮製,時安夏是可以住在公主府,讓岑鳶上門做駙馬的。
可時安夏想來想去,還是希望去住如意街九號。這邊離侯府近,且如意街九號的宅子聽說是岑鳶親手布置。
她記不起與他的前世,這一世便不想辜負他的心意。
時安夏溫溫回話,“如意街九號。”
唐楚君笑道,“九號好九號好,離侯府近,離我那宅子也近。我要來吃個茶,也方便。”
魏采菱大喜過望。她一直以為時安夏要去住公主府。公主府離皇城近,離他們就稍遠了。
若是住在如意街,就算晚上宵禁也能偷摸著溜來溜去。
如此,次日時安夏的嫁妝就浩浩蕩蕩抬去了如意街九號。
嫁妝自然是豐厚得令人咋舌,不過路途過近,也就這附近的鄰居圍觀了一下。
轉眼,到了時安夏和岑鳶大婚的日子。這已是孝期規定可以成親的最後幾日了。
岑鳶最近很少來侯府,一直都在忙著籌備親事。
終於,過了這夜,天一亮,他就可以去迎娶新娘了。
夜,這般漫長。
“少主,您歇會,明日還有得忙。”荊三瞧著自家主子連日來所有事都親力親為,真就沒見過比他更勤快的新郎官。
岑鳶答應著,回房歇著去了。
他的手心熱,腦子熱,連帶著眼睛也是熱的。他忽然想知道,他的新娘子這會在做什麼?
可古代的規矩,成親前幾日不能見麵,好生惆悵。
他可是幾輩子才第一次成親呢。
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點都睡不著。
每個毛孔都在張揚叫囂,仿佛都在等那一場風雨迢迢的相遇。
他的小姑娘!
一覺醒來,他就可以去接他的小姑娘回家了。
那種喜悅無法言訴。
這一刻,再也沒了委屈。
隻有期待,以及萬般忐忑。
總疑心晉王那廝會突然出現搗亂。畢竟,那是她上輩子所嫁之人。
宿命這種東西,帶了些天道意誌。岑鳶忽然害怕起來。
會不會明日早晨去迎娶新娘的時候,侯府的人告訴他,新娘不見了?
晉王手下不全是蠢才,也有不要命的死士。晉王會不會如他一般忽然重生,知道她的好,拚了命來搶親?
岑鳶坐起身,滿頭大汗,沒法睡了。
他穿好衣袍,如風掠出屋子,驚得荊三差點疑心自己眼花。
“少主,您去哪?”荊三急忙追出去。
岑鳶停下來交代,“你回去休息,我天亮就回來。”說著就跑得無影無蹤,消失在夜色裡。
荊三大抵猜到了少主去向。
能去哪?還不是去守著新娘子。嘖,就一晚都等不了?這是有多鐘情海晏公主啊。
岑鳶熟門熟路翻牆進了侯府,踏碎了月光,悄悄站在窗外,第一次聽到他家小姑娘用那樣鮮活可愛的語氣吱哇亂叫,“哎呀,都怪你們天天喂喂喂,都胖了,我都胖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