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江湖掀起驚濤駭浪。暗殺組織“傾天鼎”一夜之間被人連老窩都端了。
據說“傾天鼎”當家人死的時候,還在青樓花魁的被窩裡,眼睛都沒睜開,就被一劍割了咽喉。
到底是誰乾的?官府不查,江湖人士不願插手,怕拔出蘿卜帶出泥。自來朝廷和江湖就界線分明。
當然,更多的是拍手稱快。
實在是因為“傾天鼎”手上沾染了太多人命,結下過太多梁子。
真就是黑白兩道該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且,兩道都有他們的貴客。
“傾天鼎”名聲很爛,隻認銀子不認人。隻要銀子到位,就算滅門滅族的勾當,他們都肯乾。
上至八九十歲的老人,下至幾個月大的嬰孩,“傾天鼎”都不放過。
朝廷難道不想割了這毒瘤嗎?想!
明德帝登基後的第二年,“梁氏滅門案”震蕩京城,下手的正是“傾天鼎”。
明德帝一怒之下,命東羽衛肅清“傾天鼎”。
朝廷下了追殺令,掀起腥風血雨。那是第一次朝廷和江湖的交鋒。
卻,兩敗俱傷。
第一代東羽衛,幾乎全軍覆沒,令人唏噓。
尤其是第一代羽衛長宋驚鴻,更是全家被“傾天鼎”報複,殺得一個不留。
他自己也在此次任務中受了重傷。傷愈後,卻不願再為官,從此隱居山林,做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閒人。
據說,宋驚鴻從那以後,再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明德帝去看過他幾次,終究沒能將此人帶出山林。
而“傾天鼎”也死傷大半,他們當家的連夜將老巢遷出京城,消停了好多年。
這兩年,“傾天鼎”隱有冒頭之勢。
“傾天鼎”又在京城秘密紮了根,為幾年後的禍事埋下伏筆。
明德帝翻著密報,一頁一頁,看得全身冷汗。
不知不覺,眼眶濕潤了。
他想到了宋驚鴻,想到宋驚鴻枉死的全家,更想到了他親手組建培養的東羽衛。
悲滄的情緒席卷著這位帝王,悠長一聲歎息,再悠長一聲歎息……終究,還得靠他親自指婚的女婿岑鳶啊!
沒錯,明德帝現在可不管岑鳶是梁國幼帝,還是洛家少主,他隻認岑鳶是他親自指婚的女婿。
娃娃親?不存在的。
反正岑鳶求到了他跟前,請他指婚,那這門親事就是他親手指出來的。
幾日前,他這女婿同時動用東羽衛和西影衛令牌,要滅殺清繳“傾天鼎”。
當時明德帝極力反對。
他就沒想通,剛成親第二日,這新郎官怎的就不安生呢?
你要滅殺“傾天鼎”,就不能在成親前滅?或者,咱們從長計議行不行?
萬一“傾天鼎”發起瘋來,你有考慮過我女兒和我女兒的母親,以及那一大家子人沒有?
明德帝氣得很,連夜派了齊公公去把岑鳶找來訓話。
中心思想就是,你殺誰也彆連累我女兒!
岑鳶當時陰陽他,“劃重點,主要彆連累你女兒的母親!”
這話!聽得怎的這麼怪異?說得好像他和他女兒的母親有點什麼似的……就很臉紅好嘛。
明德帝被這女婿氣得腦門子疼,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突突亂跳。
岑鳶就是在那時,用無比堅決的語氣向他保證,“我以北翼皇帝的性命擔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