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在該笑的年紀笑(1 / 2)

岑鳶看得呆了,就那麼任水迎麵灑過來。

他很少見到時安夏這個樣子,像個孩子般哈哈大笑。

她在任何人麵前,都是端方莊重的模樣。即便是笑,也溫溫雅雅,手絹半掩了麵,又或笑不露齒。

即使上一世,他見到她最多的,也是憂心忡忡。永遠都有操不完的心,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永遠都帶著厚重的防備心。

因為不帶防備心,她早就死無全屍了。

此時,小姑娘歪著頭,明眸皓齒,眼裡仿佛裝著萬千星辰。

這才是十四五歲應有的樣子啊。

他就是想要她卸下身上沉重的負擔。

在該笑的年紀笑,在該哭的時候哭。

肆意,張揚,還幼稚。

岑鳶興起,如一個少年般與時安夏嬉戲打鬨。

他們互相用手拍著水,朝對方潑過去。

看清澈的泉水打濕她繁複的發髻,水珠凝在她瓷白的臉上,亮晶晶,明豔豔。

自從成了親,小姑娘就挽了發。好看是好看,但和她那張稚嫩的臉有點不搭。

如果不看那雙沉靜的眼,她真的是看著好小好小啊,還不滿十五歲呢!

十五歲的年紀,在他的家鄉,那些女孩子們才上中學,屬於未成年。

岑鳶心頭說不出的愧疚,怕浪費時光,怕陡生變故,怕夜長夢多,就這麼急急慌慌把小姑娘拐來當媳婦兒。

但他會耐心等著她長大,不急,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們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一起走下去。

他們互相潑濕了對方的眉眼和衣裳,笑聲混合在一起,驚飛了樹上的鳥兒。

兩人玩累了,齊齊停了手,彼此都從對方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開心的模樣。

時安夏驚訝地捂住了嘴。

呀!那是她嗎?笑得肆意而張狂。她從來不會那樣笑的啊!

她趕緊收攝起笑容,帶著一絲靦腆,仿佛剛才那個潑人水的姑娘不是她一樣。

入目處的男子,穿著深藍色衣袍,暗紋華麗典雅。腰間佩戴著一塊玉飾和一個雙魚荷包。

他腰背尤其筆挺,讓人不由自主想起一把鋒芒微斂的劍。一旦劍出鞘,就會光芒大盛。

他是極受女子喜愛的那種長相,有著白晰柔和的細膩;也有健康陽剛的熱烈奔放;不說話的時候,還帶了些傲慢孤獨和冷冽。

可時安夏還是最喜歡岑鳶笑起來的樣子。

如此時,陽光照在他那張英俊無匹的臉上,連笑容都是金燦燦的。

岑鳶伸出手,將時安夏扯近了些,把她打濕的發髻散開垂下。

“彆動。”他小心翼翼收好她頭上的珠花和頭釵,放入袖袋中。

墨黑長發垂下,如瀑布般。

她的頭發濃密又輕軟,在他手中用手帕絞乾。

時安夏背靠著岑鳶,乖乖不動,“手帕那麼小,絞得乾頭發麼?”

“擦一擦水珠,陽光一照就乾了。”岑鳶熟練地給她擦拭頭發。

她便是小心翼翼地問,“你,以前也給我擦過頭發?”

岑鳶手一頓,扳過她身子,溫軟了聲兒,“咱們商量一下,從此不提以前,隻談以後,可好?”

她垂下眸子,細密的長睫如蝴蝶的薄翼,“可我,很想很想知道我們以前的事。”

仿佛是想不起來,就沒法正常開始一般。

她有時候抓心撓肺,努力去想,卻越努力越想不起來。

小姑娘糾結成了一隻小包子,他便用手輕輕撫開她眉心,聲音沉沉提醒她,“你上次暈了六日。”

六日!他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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