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臟仿佛被兒子的話刺出個大窟窿,嘩嘩透著寒風,說出的話也陰寒無比,“來人,把溫姨娘拖出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很快,就有小廝上前來拉溫姨娘。
溫姨娘尖叫著推開小廝,撲到時老夫人腳邊,“姑母救命!起兒胡說的!他恨我,因為他沒救興哥兒我一氣之下鞭打了他,他胡說的!他那是氣話!姑母救我……”
“楚君……”時老夫人想著,這二十杖下去,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唐楚君涼涼看過來,“母親,今日這頓杖,我是一定要行的。否則姨娘們有樣學樣,都這麼對待侯府子嗣,豈非亂套?”
時老夫人擠出個尷尬的笑,“那,那倒不至於……”
“今日母親若是一意孤行袒護溫氏,那兒媳自請和離出府,再不管侯府之事!”唐楚君冷硬決絕,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時老夫人心頭一凜,忽地想起剛才夏姐兒說唐楚君一心一意正在為丈夫籌謀,頓時就變了風向,“何至於鬨到什麼和離的地步?楚君你是正妻,早該拿出正妻的樣子,好好肅肅侯府這股風氣。”
唐楚君冷笑著微微一福,“兒媳自當聽母親的!”猛地沉聲怒喝,“把溫姨娘拖出去!打!”
溫姨娘被這聲“打”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無力。
時老夫人更是第一次見識到國公府嫡長女的威嚴,再不複往日的溫軟淡漠,隻餘熊熊怒火。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唐楚君是不是知道了換子真相,否則為何會為了一個庶子氣成這樣?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猜想。
她覺得唐楚君如果真知曉了真相,就不會把雲舒也收來養在膝下。
很快,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慘叫。
敦實的棍棒一棒一棒打在溫姨娘屁股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溫姨娘穿在外麵的棉褲被扒,隻留了一層單薄的白色褻褲遮羞。
十杖下去,血就滲出來了。十五杖下去,血和褻褲已經糊成一團。
虧得是在侯府中行刑,打人棍子的小廝都下手輕,又是全打在臀部位置,不會造成內腑出血。
是以二十杖打完,溫姨娘暈是暈過去,但人還死不了。
唐楚君這口惡氣卻沒出夠,堵得整個人都繃得死緊。
她恨死自己了!這麼多年渾渾噩噩,傷春悲秋。兒子離得這麼近,卻屈辱又悲慘地活了十六年!
她這顆心,再一次裂得稀碎。
時老夫人莫名從唐楚君眼裡看到了一種陌生的陰沉,沒來由一陣心悸。再看時,仿佛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時安夏出府辦事,得到消息趕至海棠院時,杖刑已經結束,溫姨娘也被人送回了薔薇院。
隻有時老夫人和唐楚君都坐在正廳裡沉默對峙。
時安夏請過安後,溫溫緩和著氣氛,“祖母,母親這些日子心裡愧疚。總說,她若多花些心思管管後宅,哥哥不至於胡作非為鬨到命都沒了;雲起哥哥也不至於傷成這樣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