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時老夫人定會安慰自己的小女兒,斥責唐氏母女不懂事。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唐氏對兒子上心肯謀劃了;孫女能乾,辦事利落,對侯府前景有規劃。
她對這個小女兒的包容度就沒那麼高了,“你也是!都是當娘的人,當著自己親親的侄女兒說出那種話,你想過會傷她的心嗎?你的兒女是寶,夏兒也是你嫂嫂的寶!”
唐楚君第一次附和時老夫人,“母親說得極是,夏兒就是我手心裡的寶。誰要是欺負了我女兒,那就是和咱們侯府為敵,和整個護國公府為敵。”
時婉珍:“……”
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此時憤怒又沮喪的心情!她到底說什麼了?就扯得上跟侯府為敵,跟護國公府為敵!
委屈得很啊!
往日疼她的母親也變了,變得不護著她了!變得站到了唐氏母女那邊去了!
其實時老夫人比誰都清醒,並沒有忘記幫女兒,“夏兒,我找你來,是想問問昨日你怎麼就報了官府?”
時安夏像是十分迷茫,“這點小事也傳到祖母這裡了?”
時婉珍氣得差點跳腳,心道,小事!你管這叫小事!你都快讓我常山伯府吵翻天了!我家老爺都指著我的鼻子罵娘了!
鑒於剛才她說一句被嗆十句的先例,這次她沒出聲。忍!先忍著!
時老夫人不動聲色道,“做生意嘛,和氣生財。彆動不動就告上官府,影響不好。”
時安夏搖搖頭,“祖母,您是不知道那楊掌櫃有多過分。”她朝外喊了一聲,“北茴!”
北茴應聲而入,得了姑娘的令,便把楊掌櫃所做的事兒清清楚楚講述了一遍。
末了,她補充道,“剛查過了,那秦媽媽確實收了楊掌櫃的好處,但也隻是少許銀兩的往來之情。”
言下之意,這些銀兩是在唐氏默許的範圍內,並沒有跟楊掌櫃一起瞞騙主家。
唐楚君卻淡淡開口,“做事不嚴謹,收拿好處,這樣的人發賣了吧。”
一句話便定了秦媽媽的去留。
唐楚君確實默許過這種往來人情,畢竟也就是點吃茶的銀兩。但領著月例拿著好處還不辦事,這就不可原諒了。
但凡秦媽媽認真一點,就不至於長達一年沒發現紕漏,還非得讓她女兒親自操心。
按唐楚君的邏輯,她自己可以不上心,但不允許拿著銀子辦事的人出錯。不然她花那銀子有啥用?還不如自己來。
時老夫人臉色不太好,時婉珍的臉色更不太好。
若是一個犯了小錯的人,唐氏都不講情麵,還指望能對這事網開一麵?
時老夫人勉強擠了個笑容在臉上,“這楊掌櫃竟然還拖家帶口逃跑,著實讓人失望。不過話說回來,隻要讓他把銀子吐出來,打發了便是,何苦鬨到官府去?”
時安夏搖了搖頭,正色道,“祖母可不知,這裡麵短缺了至少五百多兩!他根本還不了這麼多銀子!”
時老夫人驚了,“這麼多?”
“是啊!但凡隻有幾十兩,看在多年主雇關係,我也不會難為他。但五百多兩,這裡麵貓膩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