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流言必須成為流言,絕不能承認,這便拱手施禮道,“時安夏乃在下遠房堂妹。她年紀還小,尚未及笄。其母是護國公府嫡長女,絕無可能平白說出這種貽笑大方的話來。還請晉王殿下明察,勿要聽信小人讒言。”
鄭永昌怒目而視,“你說誰是小人?”
時雲清淡淡回敬,“誰造謠生事,誰便是小人,永昌兄勿要對號入座。”
鄭永昌氣了個倒仰,“時雲清,你也不必在這陰陽怪氣。你以為你們侯府是什麼體麵人家嗎?要本事沒有,三天兩頭鬨笑話,不是這個鬨上官府,就是那個鬨上官府。”
時雲清心裡雖不忿侯府的行事作風,但一筆寫不出兩個時字。
就算爭這口氣,也必得在外同仇敵愾,“誰家沒個糾紛?鬨上官府又怎麼了?你們鄭家不也剛有人從牢裡出來嗎?”
能來做幕僚的,哪個家裡不落魄?但凡有點權勢的世家,都想辦法正經在朝廷謀職去了,誰會來給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做幕僚?
像他們這種幕僚,說白了就是有點文化的下人,誰比誰也高貴不了多少。
眼看著二人吵凶了,晉王蕭晟道,“好了,不過是流言蜚語,不必理會。”
時雲清立馬順坡下驢,拱手道,“是,晉王殿下。雲清祝晉王殿下萬事順遂!雲清定會將手上的事務與同僚交接清楚,望晉王殿下放心。”
晉王蕭晟心無大誌,本就因幕僚開支龐大而有心縮減,見其心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他彆的雖不行,但籠絡人心卻有一套,命人拿來一方硯台贈與時雲清,祝他高中榜首,如此算是全了這場主雇情誼。
時雲清接了硯台,謝過恩,便離開了晉王府。
次日,時雲清竟意外見到了時安柔。
時家各支與侯府那邊日漸疏遠,時雲清家也隻因著往日情分,私下裡與侯府大爺時成逸有來往。
要不是那晚時安柔準確叫出他的名字,哪怕走在路上,他都不認識這種彎彎繞繞的堂妹。
時安柔是在劉媽媽的陪同下找上門來的,因著庶出緣故,她隻能從側門而入。
門房去通知正在整理書籍的時雲清,說侯府有位堂小姐過來找他,有要事相商。
若是往日,時雲清顧著禮數也會去見上一麵,看看到底有什麼事,是需要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親自找上門。
但昨日的羞辱曆曆在目,一聽到侯府小姐,他就怒火中燒,感覺自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到現在臉還火辣辣的疼。
他冷冷應一聲,“不見!”
門房正要轉身,卻又聽時雲清道,“算了,還是見一麵吧。”
他忽然改主意了,便是想去親口問問,到底是誰這麼不要臉不要命,到處嚷嚷著女兒要當晉王妃。
若真有此事,他便要找上族老去敲打敲打。
侯府不要臉,也彆拉著他們這些要臉的人一起丟人!
他被領去側門時,還有些納悶,為何一個嫡小姐不從正門進來,反而要在側門等?
尋思間,便已看到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站在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