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被一腳大力踢開,獵獵寒風嗚咽著往裡灌。
溫姨娘嚇一跳,待看清站在門口的隻是個臉生的婆子,頓時大怒,“沒規矩的賤奴才!你……”
“抓起來!”婆子麵無表情,往門口一側身,身後訓練有素的府衛一擁而上。
溫姨娘尖叫起來,一邊將床上的枕頭扔向府衛,一邊扒拉著劉媽媽的手。
“你們敢碰我!我可是侯府的姨娘!你們……”話沒說完,幾個府衛已經抓住了她和劉媽媽,熟練地用繩子捆起來押走。
另一邊的荷安院,時老夫人和常年臥床的老侯爺時慶祥正在用晚膳。
老侯爺吃幾口就說累得很,想回屋躺著。
時老夫人心緒不寧,柔聲挽留,“老爺再陪妾身吃幾口吧。”
老侯爺默了默,“今兒是怎麼了?你有些不對勁兒。”
時老夫人親自斟了小半杯酒,遞給老侯爺,“如今唐氏執掌中饋,妾身再不用操心了。以後侯府的興衰,就看軒兒他們了。”
說起這個話題,老侯爺十分鬱悶,順手拿起杯子啄了一口。
他們時家往上數幾代,曾經是最風光的權臣。就老侯爺的上一輩,也曾位及國公。到了他這一輩,降爵為侯。
他自己是個平庸的,半點能力沒有。這點他心裡有數,所以定下的目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保住侯爵已經是他儘力了。
他本想著,自己不行,兒子們但凡行一個也好啊。
誰知老大老二熱衷於花天酒地,老三老四除了花天酒地還濫賭,侯府儘然沒一個能撐得起門楣。
好容易有個興哥兒眼看著不錯,結果是個短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怎的就是這個命,死了又有何顏麵下去見祖宗?
老侯爺歎口氣,心灰意冷,“軒兒!指望他?算了吧!”
在他眼裡,整個侯府就沒一個能讓人看到希望。
突然,他心裡浮起個人。那日果斷處理溫姨娘官司的夏兒,倒是讓他覺得聰明沉穩,可到底是個姑娘家啊。
可惜了!
老兩口各有各的愁,都喝起了悶酒。
這時,李嬤嬤進來通傳,“夫人請侯爺和老夫人去正院厚德堂一趟。”
老侯爺有些詫異,“厚德堂?”
正院的厚德堂非常大,素來隻有家族集會的時候才開門,平時都不用來待客。
時老夫人不安的心狂跳了一下,覺得今晚有大事發生。
從下午開始,她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不由得捏緊了椅子扶手,手心裡全是汗。
老侯爺緩緩開口,“既是侯府新主母當家,那就去捧捧場吧。”
他其實昨夜已起了心思,想等大兒子時成逸救災歸來就給他請封世子,那麼順理成章侯府中饋就應該交給大房。
但他沒想到,溫氏這麼急著把中饋給了唐氏。罷了,護國公府嫡女來掌侯府,也不是不行。
待老侯爺夫婦頂著風雪到達燈火通明的厚德堂時,裡麵已經熱鬨非凡。